这是不可能的!
然而,清虚道长最终还是摇摇头,将这个可怕的想法甩出了脑海。独孤小秋怎么可能是师父的私生子呢?师父长得虽然也不丑,但是跟独孤小秋相比,简直就是马铃薯和月亮的差距!
两者虽然都有坑,但是绝对不可能是同一种样子的啊!
额!其实清虚道长只不过是看到了天上的月亮,和面前没吃完的土豆,所以才冒出来这个奇怪的想法,实际上他只不过是觉得师父的私生子绝不可能长得像独孤小秋这么帅。
换他清虚的私生子还差不多!
咳咳!
清虚啊清虚,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独孤少侠可是上清观的贵客啊!虽然,现在你很想将他赶紧撵走,但是人家毕竟是自己和师兄妹的救命恩人,要撵走也得客客气气的撵走不是?
内心一阵发虚,清虚道长回答了独孤小秋的一个问题之后,故作淡然的问道:
“少侠,可还有什么疑惑之处吗?”
当然还有啊!
独孤小秋闻言微微一笑,虚心说道:
“暂时就这些了,多谢道长解惑!”
怎么可能没有疑惑了呢?只是,独孤小秋实在是不好意思向清虚开口,说自己大的疑惑已经问完了,但是还有三百多处小细节心中疑惑,想向道长请教!
清虚道长听了不得吐血啊!
等独孤小秋全部问完,清虚道长就真的要累到吐血了!
于是,独孤小秋只好遗憾的选择作罢。清虚道长见状欣慰的点头微笑,浑然不知自己刚刚在绝望的悬崖边溜达了一圈儿。
虽无因材施教,但是论及人生体会,道家先贤老庄可谓是道尽了其中的真意。逍遥自在者,譬如列御寇,御风而行,何等潇洒。得意洋洋者,譬如河伯,顺流而下至于大海,却只能望洋兴叹,得意与自惭形秽之间,不过是转念之间而已。
然而这些道家真谛,清虚道长才不会慢慢的讲给独孤小秋来听,否则没个十天半月的,怕是讲不完一个大概。就连上清派的剑法典籍,清虚道长都是挑拣重点给独孤小秋讲的。
毕竟,独孤小秋又不是他清虚道长的私生子。
那,干嘛要待他像亲儿子一般关照?
此时听到独孤小秋说他没了疑惑,清虚道长长出一口气,不禁笑道:
“少侠真是好悟性啊!哈哈哈!……不知少侠打算何时离开?”
看到独孤小秋闻言剑眉一挑,一副‘你着急赶我走吗’的表情,清虚道长顿时心里一紧,不禁想起了面前的这个英俊潇洒的美少年之前可是眼睛都不眨的将斫金堂杀得只剩下大猫小猫……连小猫都没得有了。
只剩下一个‘恶来狂狮’薛病离了。
论杀气,独孤小秋可比魔教那斫金堂凶多了!
于是,清虚道长一瞬间生存欲爆棚,不等独孤小秋说话便打着哈哈说道:
“哈哈哈!独孤少侠不用着急,我只是怕你突然就要走,来不及为你们祈愿诸天道尊,送你们一份辟邪保佑的符箓而已。若是少侠无事,尽可在此处多住几日,贫道正好可以给阿……阿……什么……什么卫治治心病!”
“这样啊!”
独孤小秋面色一松,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道尊大殿,那里隐约可以看到阿倍十兵卫一脸生无可恋却又不死心的蹲在门口,看着道尊塑像不说话,不禁心里略感愧疚。于是,他便对清虚道长说道:
“说来也是我的过错,当时不过是想让阿倍十兵卫帮你们的忙,不料却让他当真了,这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本来我打算明早就赶路,现在道长这么一说,却让我不得不继续叨扰道长,只能再多住几日了!”
多住你……
清虚道长面色狂变,没想到独孤小秋其实是想要早早离开,却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将这个煞星留了下来,顿时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
心态都崩了啊!
“道长……莫非……不高兴?”
独孤小秋见状不由问道,清虚道长闻言赶紧调整心态,硬是挤出了一丝僵硬的笑容,强行解释道:
“不不不!贫道是想,是想,少侠对敝观如此大恩,当然要做一番七七四十九天的水陆道场才是……对对对,这法事做完需要近乎两个月,可是少侠才住几天,肯定是做不完法事便要走了。所以……少侠再多住俩月?”
这话一出口,清虚道长直气的想要一巴掌扇死自己!还‘多住俩月’!自己这是被什么邪祟附了身了,才满口胡言乱语,说出了这般的疯言疯语?
便是独孤小秋听了这话,也是微微一惊!
心道这清虚道长,该不会是看上了我……想要留我在此地当道士的吧?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道长你死心吧!
想到这里,独孤小秋赶紧说道:
“道长真是客气,但是在下俗事缠身,最多在这里住上几天,哪里有道长这般福气能够常伴道尊,聆听大道伦音?所以,道长便不要挽留了!今夜先到这里,明天再向道长请教,告辞!”
说完也不管清虚道长了,一抱拳,便自顾自的就走回了自己房间。
看到独孤小秋态度如此坚决,清虚道长心中暗暗高兴,跟独孤小秋作揖道别,便喜滋滋的转身跑回去睡大觉了。
心道终于不用伺候这煞神两个月,甚好!
也不知道清虚道长还记不记得到底是谁一直在苦苦的挽留独孤小秋留下了继续做客的。
夜风习习,独孤小秋和清虚道长各自怀着心事去睡了,却似乎都忘记了道观大殿内那一个呆滞的东瀛人。就算是深感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蜈蚣岭三位长老,也没有关注这件事,各自在屋里睡的舒坦。
所以,第二天清晨,大家便被震天响的喷嚏声给惊醒了。
呆坐一夜的阿倍十兵卫,伤风了。
伤了风的阿倍十兵卫,依然呆滞的看着真君大殿的泥雕木塑,似乎丢掉了自己的三魂七魄。但是这时大家却是不得不管一管他了,毕竟这位东瀛人的喷嚏声实在是太扰民了!
至于救治,倒是不用费事去找郎中,上清观几位道长多少就会治病。虽然比不得江湖三大神医,但是区区一个伤风感冒还是不在话下的。
只不过,清虚道长将煎好的汤药送到阿倍十兵卫面前的时候,却是一边儿看着郑飞鹰给阿倍十兵卫灌药,一边儿搓着手问道:
“那个……不知道诸位谁把汤药钱给结一下?”
阿倍十兵卫微微颤抖了一下,没有动弹。
独孤小秋和红芍药互相看了一眼,又朝着阿倍十兵卫望去。他们俩的银两都交给了阿倍十兵卫保管……现在自己身上连一个铜板都是没有的,而保管银两的阿倍十兵卫,现在已经是呆若木鸡,谁说话也不搭理了。
然后众人看向了蒋黑蟒,蹲在一旁喝粥的蒋黑蟒感受到了众人的催款视线,顿时不乐意了,愤愤然吐槽道:
“干啥?干啥?我们三兄弟自己技不如人……咳咳……我们只是给你们干点儿活儿,工钱都还没给,还想扒皮拆骨的榨油吗?周扒皮都没有这么狠的!”
长孙螭和郑飞鹰闻言也马上一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表情,他们同情阿倍十兵卫是不假,但是却没有要养着这东瀛刀客的软心肠。
众人绕了一圈儿,却是没有一个掏出钱财来的,独孤小秋便只能尴尬的笑道:
“这个,道长啊,你看这汤药也没有多少钱,要不,给免了?”
清虚道长闻言面色顿时为难了起来,看看那碗汤药……现在只剩下碗了,轻叹一声道:
“诸位可是真的难为贫道了!虽然这服药大部分的药草都是山上自己采到的,但是奈何山上产出不可能囊括天下药材,贫道等人便只能自己花费银两买了一些山上没有的药材备用。观中刚刚几位师兄弟不幸罹难,花费颇多,现在贫道等人囊中羞涩,这些备用的药材是无钱再买的。万一回头再有人生病,便没有药材医治了!所以,诸位还是想想办法,贫道这里谢过诸位了!”
这……
独孤小秋闻言也是无奈了。
看看依然一脸呆滞的阿倍十兵卫,独孤小秋终于下定了决心,对蒋黑蟒吩咐道:
“蒋黑蟒,你从阿倍十兵卫身上寻出几两银子,交给清虚道长吧!”
“你敢吩咐我……好吧!”
若是平时独孤小秋这般吩咐蒋黑蟒做事,蜈蚣岭大长老不气炸了才怪。然而想到此番从阿倍十兵卫身上掏钱,自己三人便可以免了掏钱的危机,让蒋黑蟒压住了自己的怒气,毫不客气的身手就从阿倍十兵卫身上掏出了钱袋。
叮当!
掏出钱袋之际,金银珠宝在钱袋之中撞击的脆响传来。
阿倍十兵卫闻声噌的一声便站起身来,下意识的便去抢夺钱袋。其速度之快,几乎在原地留下残影,竟是让武功不俗的蒋黑蟒觉得眼前一花,手中便是一松,钱袋便又到了阿倍十兵卫的手中。
我了个去!
这阿什么什么卫伤个风却武功大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