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青骢:“……”
我是人啊!
是人啊!
人啊!
啊!
什么假山?你看到的所谓‘假山’,其实就是你家胡爷爷我啊!
胡青骢满怀怨念的在心中吐槽,然而,他心中也明白,一旦他喊出声来,惊到了郑飞鹰,就会把自己在这里窥视冉难渊等人的事情暴露出去。纵使胡青骢平素很为自己的存在感烦恼,也不会真的认为自己是个隐形人,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被所有人完全忽略,从而为所欲为,达到人生巅峰,从此天下无敌!
这种白日梦偶尔做做也就罢了,做人还是要正视现实,遵守世界基本法则和规律的。所以,对于郑飞鹰的无视,胡青骢决定选择继续沉默下去了。当然更重要的是,胡青骢知道,一旦他喊了一嗓子,把自己给暴露了,任务就失败了啊!
胡青骢选择了默默忍受郑飞鹰的一计从天而降的脚法,而郑飞鹰也没有继续纠结为何这里会突然出现一座假山,只是很开心这里能有一个让他轻松下墙头的落脚之处,便毫不犹豫的踩着胡青骢的脑袋飘然落地。
嗯,姿势尚可,落地潇洒,郑长老比较满意。
只是,为何这个假山踩起来软塌塌的,一点儿质感也没有呢?果然是一处假冒伪劣工程,又坑了一家人傻钱多的大傻子吗?
所以……哈哈哈!干我毛事?
就当没发现,走也!
于是,本来应该能够发现胡青骢的郑飞鹰,就这样诡异的选择了无视。胡青骢简直要被气炸了,若非叶寒生特意嘱咐过他,一定要找到藏宝图的消息,胡青骢不介意在身后给郑飞鹰一计‘魅影剑’,让他知道一下什么叫做忽然来到的年老腰痛啊!
“嗯?”
郑飞鹰走着走着,忽然回头,喃喃自语道:
“为什么老子会感觉这座假山碍眼的紧,好想给它一杖,让它来个拦腰而断呢?真是奇了怪了。”
胡青骢:“……”
咋滴?
咱俩还要比一比谁能够伤到对方的老腰,这是腰互相伤害吗?
如果郑飞鹰真的敢上前攻击胡青骢,胡青骢不介意先手偷袭一下,毕竟他又不是一座真的假山,万一被郑飞鹰拦腰一击,真的假山会不会断胡青骢不知道,但是他的老腰就肯定要折断了。那时候郑飞鹰再看不出假山就是胡青骢,就只能说明郑飞鹰眼睛瞎了。或许不止眼瞎了,手也瞎了——假山的质感和人的质感能一样吗?若是郑飞鹰连自己打断的是人还是假山都分不清楚,那他的手多半是假肢啊!
既然挨揍会暴露自己,胡青骢便不会死板的坐以待毙。横竖任务都要失败的,不如就让这个老小子知道一下雪山派魅影剑的厉害好了。
正当胡青骢跃跃欲试之时,上前两步准备砸断‘假山’的郑飞鹰却止步了。他年轻的时候有些手贱,现在手也挺贱,看到一座不顺眼的‘假山’就想打断了,不打断郑飞鹰就觉得心里不舒服。然而此行他又不是来打假山玩儿的,他是肩负蒋黑蟒的任务来的啊!一想到这座假山是对方住处的,自己打断了假山,是不是不太礼貌,会不会让对方以为他就是来找茬儿的呢?
若是冉难渊等人真的如此想,多半不会有耐心听他废话,直接要出手教训他的吧?那么他郑飞鹰还怎么跟对方讲条件,让冉难渊等人不要将自己三人为奴为婢的事情宣扬出去,让他们再无颜面混迹江湖啊?
所以,尽管手痒的不要不要的,郑飞鹰还是在关键时刻停步,强行控制住了自己想要砸断这座‘假山’的冲动。同时,郑飞鹰也算是逃过了一劫,胡青骢见郑飞鹰止步,自然也要以窥探冉难渊等人的任务为重,不会轻易出手攻击郑飞鹰。
眼见郑飞鹰一脸遗憾和依依不舍的转身,复又走向冉难渊的小院子,胡青骢也放下了握紧剑柄的手。
郑飞鹰刚想高声叫嚷,喊出冉难渊等人说话,便听到隔壁院子阁楼顶端一人沉声说道:
“别动!这不是今夜比武的‘鸡爪杖’长老吗?难道你们又想过来干什么坏事?只有你自己前来吗?不会是来偷盗赌战书的吧?奉劝你现在最好不要乱来,小心爷爷的箭矢不长眼睛,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说明一下来意吧!”
这人的话,郑飞鹰倒是没有太害怕,倒是胡青骢先面色一变,不敢动弹了。无他,胡青骢一直在这里窥视冉难渊等人,什么时候竟然有人上了阁楼,他竟然一直都没有察觉!
难道是同道中人,也是一个精通潜踪匿迹,存在感低微的高手?
胡青骢震惊之余,倒是有点儿小开心。毕竟,他行走江湖也有些年头了,遇上过形形色色的无数习武之人,这些人多半都是五大三粗,声如洪钟,隔着三里地都能听见他们中气十足的聊天儿吹牛。至于精擅藏踪匿迹的高手,还真没遇见几个。想想也是,大家练武多半是为了炫耀武力,又有几个人会闲的蛋疼练什么藏踪匿迹的呢?
所以,尽管此人对于胡青骢来说也是一个可怕的对手,然而同为存在感低的存在,胡青骢却又对他报以丝丝的好感。
呸呸呸!
总之是英雄惺惺相惜之心,突然就在胡青骢心中小小的爆发了一下。
“是‘鹰爪杖’啊!”阁楼顶上那个人的话深深的伤害到了郑飞鹰的心灵,让他瞬间就暴跳如雷,“老夫江湖成名已久,纵然不是威震武林,也不要如此的羞辱老夫啊!快叫你们主事之人出来,老夫有话要说!”
“咳咳!镇关兄弟,来者是客,既然不是来挑事儿的,那便由我接待,还请镇关兄弟继续辛苦,帮忙守夜。郑飞鹰长老是吧,请屋里说话……不知长老是一人前来,还是与人结伴而来,还请告知,好让冉某准备茶水,也免得我家兄弟不知长老同伴是客,不慎将其射伤了,那就不太好了。”
这时,冉难渊缓缓的走出了屋子,至于阁楼之上的,自然就是居高临下守夜的王镇关。他们害怕今夜蒋黑蟒等人杀个回马枪,便安排了守夜,以防意外。王镇关箭法超凡脱俗,自然要到高处,冉难渊便在屋中随时准备支援王镇关等人。
果然,再想夺回赌战书,或者抓个人质,真是很难了啊!
郑飞鹰心中喟叹,终于绝了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他来之前,蒋黑蟒交代过,若是能够偷回赌战书,自然不用什么约法三章,然而蒋黑蟒也知道冉难渊多半会有防备,所以也就是让郑飞鹰看看有没有机会而已。现在看来,冉难渊等人守的滴水不漏,他也只能寄希望于冉难渊能够同意‘约法三章’的事情了。
“并无他人,只有我一人前来,商议要事。诸位可以放心,在下全权代表我的两位老兄弟,有什么事情都可以与我商谈。”
如此说着,郑飞鹰随手将鹰爪杖插在院中,两手空空的信步走向冉难渊那个小屋,表示此来并无恶意。至于‘鸡爪杖’的事情,郑飞鹰果断的选择了暂时遗忘。‘鸡爪杖’什么的,比起江湖上大肆宣扬自己老兄弟三人成为别人奴仆的事情来说,已经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情了。
于是,在胡青骢的注视下,郑飞鹰进了冉难渊的屋子,然后他们关了房门,再有什么就看不到也听不到了。若是之前王镇关没有出声,胡青骢还有可能跑到他们屋子窗外偷偷的听一下墙角。然而既然知道王镇关在阁楼上引弦待发,胡青骢再怎么对自己潜踪匿迹的本事自信满满,也不敢冒险近前了。
只是不知道,屋内的几人所说的‘要事’,是不是藏宝图的事情呢?
胡青骢表示很好奇。
屋内,郑飞鹰大大咧咧的入座,看了一眼冉难渊推过来的茶盏,却是没有去喝。他单刀直入,直接开口就说:
“老夫这次来,是为了赌战书约定之事……”
等他说完,冉难渊和文若虚才知道原来是这几个老贼好面子,害怕他们要给人当奴仆的事情传扬的满江湖都是,没有颜面再去见人。心中好笑之下,文若虚故作为难的说道:
“哎呀!今晚的事情可是不少人都在场的啊!比如那些东瀛忍者,那些五城兵马司的士卒……我们又不可能封住他们的嘴巴,万一这件事情被他们给捅了出去,那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啊!”
郑飞鹰闻言却不担心,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东瀛那些见鬼的忍者,他们的话无足轻重,武林中人不会轻信他们的。至于五城兵马司的士卒,或许有武林中人,但是他们也只是期间过来了一次,不知道我们赌战的内情,所以应该也不足为虑。哼!再说了,我们蜈蚣岭的人又岂是好欺负的?只要是被我们发现了他们敢肆意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他们的嘴!”
冉难渊:“……”
这是顺带也威胁一下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