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宝仪身上沾染的斑斑血迹,冉难渊等人倒是有些无语,心道小姐您现在这个样子,一般人还真的不敢‘见笑’于你啊。
心中虽然如此想着,冉难渊等人自然不会如此对张宝仪诉说,一番安慰之后,便各奔东西。冉难渊自去寻找张家庄园的那些旧信,张宝仪却是叫了老翁,找张家庄的劳力,前来帮忙收拾张家庄园,将一些残余的财物收走,好在东京汴梁城立足花销之用。
此次张宝仪之所以冒险前来,主要就是为了这个。另外,还有寻找那夜联合蜈蚣岭的钱通天,害了自己父亲的内奸,管家张有德和家丁张大力。她倒是不一定能够亲自将他们绳之以法,只不过是想在张家庄园收拾残局的时候,先顺便打探他们的下落,报给开封府的官爷,好方便官府以后将他们擒拿了法办。
张宝仪想办法收拾张家庄园的残局自不用提,冉难渊等人按照张宝仪的指引,来到了张擎海的书房,此地早就在贼匪的肆意破坏之下毁坏殆尽了。冉难渊本想直接走人了事,奈何心中还是不放心,便嘱咐独孤小秋与自己一同仔细搜寻。
奈何张擎海的书房毁坏的不成样子了,众人找了一会儿,便打算放弃。这时倒是张天磊突然对着墙角‘咦’了一声,轻轻拍打两下,那里发出了明显的空洞声。他再一推那里,墙角那里便吱嘎一声弹出了一个矮柜子,靠墙的外壳虽然已经烧的漆黑一片了,里面倒是没有什么损伤。
原来,张天磊曾经帮着机关高手‘智圣军师’羽罗真人一起布置白莲圣教诸多的机关要害。虽然他只不过是给羽罗真人打下手,但是耳濡目染之下,也是学到了诸多的机关之道。刚刚他就是觉得若是羽罗真人想要藏点儿秘密之物在屋里,可能会在墙角安置一个暗柜,一番打探之下,果然便找到了张擎海的暗柜,喜道:
“哈哈!找到了!不枉本少爷我学了几天机关消息。”
“咦?!想不到你这个读了几本书的,竟然还懂得机关之道呢!”
红芍药见到张天磊竟然找到了众人苦找不到的暗柜,顿时对张天磊刮目相看,以前遇到打架,张天磊都是众人之中最差劲的那个,只有招式好看潇洒,战绩几乎就是零蛋。红芍药一直以为这丫的就是一个废柴,没想到今天竟然让他专美于前,狠狠的嘚瑟了一把。
“那是当然啦!不过,这都是小道,我也就学了个皮毛!皮毛!哈哈!”
一想到自己突然之间建功,张天磊顿时面露得色,众人看着他的眼光也顿时不同了。殷六娘觉得爱郎除了诗书风流,竟然还通晓机关消息之道,果然不愧是自己看中的如意郎君,看向张天磊的眼神之中满满的都是炙热。
唯有红芍药,本来还对张天磊有所好感了,然而听到了后者貌似谦逊,实则面上一副‘你们多亏有我同行’,嘚瑟的尾巴都要翘上天的样子,让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然而张天磊刚刚才帮到了冉难渊,红芍药纵使不乐意他的嘚瑟,也无法出言打压他的嚣张气焰,只得不屑的一撇嘴,发出了一声鄙夷的感叹:
“切!嘚瑟!”
尽管自己的红芍药姐姐似乎很是看不惯张天磊的嘚瑟样儿,然而归根结底终归是这位‘风流才子’帮了自己师父的大忙,独孤小秋咬牙顶着红芍药不满的目光,对张天磊恭维道:
“张兄弟果然非常人也!不过……张兄弟能否稍稍移步,让我师父过去,看看这个暗柜里面到底有些什么呢?”
张天磊这才发现,自己刚刚一直还站在墙角,扶着那个暗柜在那里嘚瑟——这就尴尬了,刚才一时得意,张天磊竟然忘记了让开地方,一直站在那里堵着去路,让冉难渊尴尬的直搓手。他还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让张天磊让开,否则似乎有一种卸磨杀驴的嫌疑,让他也尴尬的看着张天磊没有办法。
幸好得了独孤小秋的提醒,冉难渊和张天磊顿时都感觉自己得救了。张天磊老脸一红,拍一拍暗柜,一边儿移步离开,一边儿对冉难渊说道:
“哎呀!不好意思,小生见猎心喜,刚才只顾着研究机关消息之道了,竟然忘记了冉大叔是来寻找这里暗藏的书信的了。哈哈!哈哈!失礼了!失礼了!”
“哪里!还要多谢张公子洞若观火,将这个如此隐秘的暗柜都给找了出来,否则的话,我们还真的要白来一场了!”
冉难渊见张天磊让出来地方,心中暗喜,对于张天磊自然是客气有加。一旁的红芍药见状,又对张天磊嗤笑一声,不屑的说道:
“哼!‘张公子’?不过就是一个花花公子而已,偏要装模作样!”
“你……泼妇!休要胡言乱语!”
转出书房来的张天磊闻言,顿时火冒三丈。刚刚红芍药说他嘚瑟的时候,他就很不乐意了。只不过出于一时得意,对于红芍药这种吃不着葡萄偏说葡萄酸的行为,他也懒得反击。而且红芍药起初并未指名道姓,也未太过过分,张天磊倒也能够忍了怒气。但是后来红芍药再次出言针对,再忍他就不是张天磊了!
只因现在这里人多,张天磊顾及自己刚刚挣得的脸面,不好骂娘,只好保持自己一贯的书生风范,希望文雅的怼回去,顺便兼顾自己的形象。张天磊还以为红芍药对于自己的话多半不屑于理会,然而他没有料到红芍药却是出身草原,没有读过什么诗书,性情直率彪悍,哪里受得了半点儿的怨气?
当时她便柳眉倒竖,左额神烦二字红艳如火,愤然一手叉腰,指着张天磊的鼻子出言反击道:
“说什么呢?!你个穷酸!不就是碰巧儿找到了一个破柜子吗?有什么好嘚瑟的?你若是真有本事,何不去考一个状元让本姑娘瞧一瞧啊!”
“兀那泼妇,你别得寸进尺啊!”
‘考状元’这句话,有些扎心了!张天磊当年初读诗书之时,的确是想要考个状元,光耀门庭的。奈何这种事情,并非是想要考一个就能做到的。甚至于,张天磊考了几次科举,连秀才都没考上。所以,红芍药无意之中提及‘考状元’一事,却是不偏不倚的正好砸中了张天磊的痛脚。
“得寸进尺又怎样?你还能来打本姑娘我啊!”
红芍药根本没有收敛的意思,挺起胸膛逼近了张天磊,一副‘你打我一个试试’的样子。张天磊见状微微一怂,他不好打女人,更不敢打红芍药。打女人太丢人,打不过女人更丢人,而他自己觉得自己八成是打不过红芍药的。
他正想说一句‘好男不跟女斗’来收场,一旁的殷六娘看不过去了,径自出头替他理论。红芍药与其叫嚣了两句,殷九莲也无奈之下只好出头替不太会争执的好闺蜜殷六娘吵嘴。独孤小秋自然是向着红芍药的,见她被三人群口围攻,只得上前稍稍帮着出口争论,这又惹得殷九莲委屈轻涰。
阿倍十兵卫只顾着在一旁反复的点数自己的财富,哪里管其他人怎样?于是,场面一时陷入了混乱。冉难渊想要去劝架,然而想到自己是独孤小秋的师尊,难免让张天磊等人误会自己偏帮,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喟然放弃。
微微打量了一下这个暗柜,冉难渊发现其中一个格子放着几封书信,看封面正是‘开封府张擎海员外亲启’,落款是‘岭南冉家’。见状,冉难渊大喜过望,赶紧将其拿起,随手拆开一封看了起来。
只见书信上面的字迹的确是自己亲生父亲的手书,开头几句客套之后,自己老父言辞之间,似乎与张擎海商议着要干什么谋朝篡位的大事情。可惜这信里言辞闪烁,使用暗语颇多,若非冉难渊对于自家的情形知之甚详,他还真的看不出信里有什么不妥。
心中存疑之下,冉难渊又拆开了另一封信,上面所言之事,似乎也是这件不可直言的滔天大事。再拆一封,又拆一封,将所有信件统统拆完看遍,冉难渊几乎可以心中确定,自己的父亲似乎在谋划起兵造反之事。
张擎海,只不过是他的一个盟友。
这件事,就如同晴天霹雳,让冉难渊一时之间都呆在了当场。
他们冉家是武悼天王冉闵后代没错,然而自武悼天王冉闵兵败身死,冉家一脉隐世不出,再也不曾有过登顶九五之尊的意思。就连自己的亲生父亲冉思北,也对自己绝口不提任何起兵造反的话语。
难道,自己眼前看到的这些,都是另外一个岭南冉家,跟自己父亲冉思北自己相似的人,写给张擎海的吗?
冉难渊心中,不禁都产生了这种怀疑。
真正这时,阿倍十兵卫突然看到了这个暗柜之中有几块金砖,便垂涎欲滴的凑过来,随手拿到自己的怀中。冉难渊正待阻止,却见金光之下,寒光闪烁,无数飞针暗器呼啸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