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摸了摸胡子:“夫人身子表面上看着健康,实则大有外强中干的意思。www.zuowenbolan.com内里亏空得厉害,再加上老夫探出的脉象,夫人这些日子心情起伏过大,这竟还晕了过去。这可不是个好迹象!再这么下去,极大可能会滑胎。”
蒋毅心中一紧,急急地问:“那老先生,这…这要怎么做?”
那老大夫呵呵一笑:“平日里大人多关心些夫人,头胎可是极为重要的,旁的,也并无大碍,待老夫写个单子,大人差信得过的人,去抓些药,吃上月余,也就差不多了。”
蒋毅点点头:“多谢!”
送走了老大夫,蒋毅看着躺在床上的连沁,一张小脸惨白,连沁因为习武,身形本就消瘦,这些日子吃不下饭,小脸又瘦了一圈,下巴都削尖了。
蒋毅把连沁的手握紧手里,微微收紧。这些日子…他竟如此忽视她…竟连她怀孕了都不知道。
心中越是懊恼,对连沁就越是心疼,蒋毅就坐在床边,一直看着连沁。
丫鬟抓好了药,熬好之后送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幅画面,眼眶有些湿润。
夫人这段时间一直这样,脾气反复不定,大人又总是躲着夫人,这两个人,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了。
蒋毅感觉到手里的手动了动,连忙抬起头,连沁醒了。
蒋毅满脸惊喜:“沁儿,你醒了。”
连沁顺着蒋毅的手坐了起来,昏睡了许久,这会儿连沁的脑袋都昏昏沉沉的。
连沁揉了揉脑袋,问:“我怎么了?”
蒋毅把连沁抱在怀里,头抵着连沁的额头,温声道:“你晕倒了,沁儿,大夫说,我们有孩子了。”
连沁僵住了身子:“你说什么?”
蒋毅说:“我们有孩子了沁儿。”
连沁激动地抓住蒋毅的手:“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蒋毅反握住连沁的手,不厌其烦:“沁儿,我们有孩子了。”
“沁儿,是我不好,这段时间太忽视你,我保证,为夫日后定然不会如此!凡事以你为主,双喜我已经派人送她回了王府。我们二人,好好的,沁儿,不生气了好吗?”
连沁缩在蒋毅的怀里,眼角有些湿润,“好。”
这,也算是大乱中的喜事吧。
两个兄弟,前后有了孩子。
蒋毅笑了笑:“也是巧了,王妃才怀了孕,沁儿也有了身孕,这日后指不定要定下娃娃亲呢。”
连沁一听这话,眼前一亮:“对对对!若是同王妃姐姐同一天生产,才最好!”
蒋毅揉了揉连沁的手,顿觉手上没肉,“沁儿太瘦了,要多吃些才是。这件事要讲究一个缘分,孩子愿意在哪一天到来,同我们结为一家人,便就是哪一天。瓜熟蒂落么。”
连沁嘿嘿一笑:“也是。”
花彻这些日子奔波不断,已经连着好几顿饭都是随便应付一下,虽说花彻忙的时候没什么讲究,什么都行。
这稍微有了闲空,就开始挑三拣四了。
花彻他们几人在西小楼的时候,做饭这一块,一直是无二掌勺。无二的水平,放到整个地藏大陆上,估计都能排的上名号,花彻的嘴,也就是这个时候养叼了。
花彻他们走了以后,东方夜白他们住在这里,索性就找了个厨子。厨子是当地人,做饭颇有当地的特色,东方夜白几人不是那么注重口腹之欲的人,也就无所谓。
但是花彻那个嘴,吃没几口,就不行了,嫌弃这个咸了,那个淡了,这个煮的太老,那个没入味儿,总而言之,没一个能入了她的眼的。
这要是放其他人身上,早一巴掌呼过去了,爱吃不吃,拉倒,去你的!有吃的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巫城主心里头就这么想的。
他就寻思着,这吃啥不一样,想当初,穷的时候,啥没吃过?这还挑,家常便饭不就这样?还能天天山珍海味?
但是东方夜白就惯着她,二话不说,大手一挥,让人把饭撤了下去。
腰包敞开,颇有几分土豪霸气:“走,哥哥带你下馆子去!想吃什么随便点,管够!”
花彻立马就跟了上去,这时候花彻想,幸好梵迦和尚让她给派出去了,不然这家伙一来,一个人顶五个人,还吃个屁。
被吐槽的梵迦和尚打了个喷嚏,有些郁闷,裹紧了身上的僧袍,心中感叹,这入了秋,还真挺冷!
梵迦和尚当日同花彻几人分别后,连夜往梵音寺赶去。
他若想在最短的时间里,联系到地藏大陆各地的寺庙,唯有回梵音寺。
凡为寺庙,必定会有一口钟,这钟名为重钟,平日里作为敲响头天早修的闹钟。
若有重大事件,重钟就是各大寺庙间传递消息的媒介。
梵迦和尚离开清水寺的时候,花彻为了以防万一,给了梵迦和尚一个储物戒指,里面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只有钱。
他们来的时候就是从梵音寺直接往清水镇走的,所以花彻知道这中间经过的,没有什么特别偏僻的地方,以城镇居多。
若是梵迦和尚那里的酒不够了,只要有钱他就能去酒馆里面买。自从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花彻凡事都会做两手准备。
不过梵迦和尚那一手我不要,我不要,反手就抢过了花彻手里的储物戒指的手法,很是让人嗤之以鼻。
就连对梵迦和尚忍耐力极高的花彻,都忍不住对他竖了个中指。
梵迦和尚一路上很是安全,从清水镇到梵音寺紧赶慢走,两天时间就到了。
只不过同一时间和他一起出发,走向另一个方向的晏殊,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梵音寺是大隐隐于市,就在城镇里面。而药宗在深山老林中,在不同的两个方向。晏殊和梵迦和尚二人,在出了清水镇之后,便分道扬镳。
走之前晏殊已经看过地形图,顺着弯道向前走,过了三个小镇之后,进山,穿过山之后便就到了药宗的山脚下。
只不过在进山前,晏殊就遇到了麻烦。但是这个麻烦是晏殊求之不得的,只不过,过程不大好看罢了。
进山前的那个小镇是花月城,这个小城市,你光是听名字,就大致能想到,这里面是做什么的了。
花月城主要经营的便是风花雪月楼,旁的城镇上,若是开了青楼,为了避着点官府,面上都要打着别的牌子。
但是花月城不同,据说,这里算是个三不管的地界,这里的城主,偏爱这些风花雪月的东西,致力要把花月城改造成一个名副其实的城镇。
如今,这城主也算是成功了大半。这花月城里,除了饭店和一些小店儿,就连酒馆都没有,余下的全都是经营着这一类的酒楼。
晏殊向来厌恶这些人这些事,但是要回药宗,这里又是必经之路,若不然他便要绕路,那样会耗费更多的时间。不过时间紧急晏殊也只好从这里走。
只不过晏殊在进城之前吃饱喝足,打定主意,以最快的速度穿过这个小城。
但是晏殊也不知道是流年不顺还是咋的,碰巧赶上这花月城每月一次的花魁日。
那好家伙,平常这花月城人就多得很,花魁日这一天尤为多,简直就是摩肩擦踵人挤人。
晏殊:“…#、…?”头都大了…
有句话怎么说呢,上帝关了你一扇门,还会钉死你的窗户。这句话用来说晏殊简直再合适不过。
花月城的花魁日的活动只有一个,但是,为什么这么多人络绎不绝?
大家应该都知道,这去了这种风花雪月的场所,肯定是免不了花钱的,尤其是花魁,那可比普通的小花,贵上数倍。这来逛青楼的,也不仅仅都是达官显贵,那有的兜里有俩小钱的,也都想来凑个热闹,图个新鲜。
不过这种事么,哪有满足的?你找了一个五分的,肯定就想着六七分的,再抬头看看十分的,砸吧砸吧嘴还觉得不过瘾。
这花魁日,就是给这些兜里没啥钱的人,一个勾搭上花魁的机会。
花魁日这一天,由被抽到的花魁,投掷绣球,谁接到,这一天,谁就是花魁的新郎官。最重要的是,不收费。这才是最吸引人的。
不花钱,就能玩到花魁?这噱头可不小!丢出去,不知道多少人心痒痒!
今天的幸运儿,是我们的晏殊。
鬼知道一直低着头赶路,看一眼都嫌辣眼睛的晏殊,那个绣球是怎么丢着丢着,就砸他手里了!
晏殊一接到绣球,就看见了旁边一圈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晏殊皱着眉,只觉得手里的绣球是真的碍眼。
“谁要,送你。”
“我要我要!”
“给我!我出十两银子!”
“去你大爷的,十两银子也好意思开口!一百两,大爷我要了!”
“你这人真有意思,前一句你大爷的,后面又是大爷我?还挺会自己骂自己的!”
“奶奶的,废什么话!老子出五百,还有没有!我可告你们啊,五百很多了,下个月还有!”
“去你的吧!”
晏殊翻了个白眼,只觉得这些人抢一个万人骑,是真的有够让人无语。
将绣球随手一丢,撂了一句:“谁要,谁拿去。”
就窜出了人群。
只不过,没走多远,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晏殊看着前面两个黑衣人,皱着眉:“让开!”
黑衣人:“这位公子,我家主子有请。”
晏殊灵力运转,很是不耐烦:“你主子又是谁?”
黑衣人低着头:“公子去了便知!”
晏殊翻了个白眼:“滚蛋,没空跟你掰扯,我要赶时间。”
黑衣人拦住了晏殊,晏殊瞬间弹开,威压尽显,一脸黑沉:“怎么?我不去,便要用强?不如来试试?”
黑衣人手赶忙放下,解释:“不好意思公子,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家主子确实不好露面,还请你移步过去一叙。我家主子说,与公子是旧识。”
晏殊根本听不下解释,“再说最后一遍,让开!”
黑衣人张张嘴,话没出口,就让晏殊给瞪了回去。
晏殊向前走了没两步,黑衣人就在后面开始尔康手。
“公子!你可还记得绫香楼的清知小哥儿!”
晏殊一听见有关清知的消息,瞬间就不淡定了,刚想转过去问,可是却想起来自己还有未完成的事情要做。
而且要做的事情凶险异常,晏殊知道,若是把这事跟清知说了,清知定然不会置之不理。
但是晏殊并不想让清知掺合进来。
默了半晌后,说:“不好意思,本公子并不认得此人。”
说完,大步离开。
离此地不远处的楼里,清知坐在窗口那里,把这边发生的事情看了个一清二楚。
用灵力锁定了这里,就连说的什么,清知也听得一清二楚。
从一开始,清知就没打算掩藏自己的行踪,他甚至能够确定,晏殊他知道,他就在这儿。
只是清知不知道,为什么他明知道,他就在,为什么不来见他!
天知道,当清知知道晏殊没死的时候,他有多想去见他。
但是,他又害怕去见他,说到底,晏殊会差点死掉,都是因为他,若是一次,还能说是无心之举。
可第二次的时候,晏殊明明就已经躺在床上不能动了,他还去刺激他,直接导致他血崩,大出血,危及生命!
清知明白,这一切他都责无旁贷…他愿意去赎罪,愿意做一切去弥补他。
可是到头来才发现…原来他,竟连见他一面都不愿意…
清知不甘于此,咬咬牙,向外跑去,那些黑衣人瞬间拦住他:“主子!你的…”
清知抿紧了嘴唇:“别说了,无论你们说什么,我都要去。若是还想跟着,最好一句话都不要说!”
清知根本等不及沿着楼梯一圈一圈地下,直接翻了窗户出去,索性晏殊还没走远,清知赶忙喊住了他:“晏晏!”
清知唤晏殊晏晏,晏殊唤清知阿清。在之前的时候,一直如此。
是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称呼,一瞬间将晏殊拉回了回忆里。
许久,晏殊才回了神,头也没回,冷冷一句:“你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