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响起小姑娘惊喜的欢叫声。
“多谢哥哥,小桃子知道了,下次定然会等哥哥,啃完姐姐的嘴再说话。”
也不知道小姑娘是有意还是无意,清脆的嗓音落下,竟惹得一旁的行人都看过来,又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前行的玉重昭两人,眼光中仅是羡慕与揶揄,竟看得长亭的脸都险些绷不住了。
倒是玉重昭,削薄的唇瓣微微翘起的弧度,又弯了几分,惹得长亭都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大掌捏了捏她的掌心。
“夫人,脸皮竟如此薄的吗?”
长亭抽回自己的手,目光掠过他那张颜如舜华的脸,浅笑。
“自然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这便是暗讽玉重昭脸皮厚的意思了。
她又何曾成了他夫人,没脸没皮的。
哼。
夜穹月明星稀,银勾般的弦月,散落清冷入水的轻纱月影,将那两个相携的身影,渐渐拉长。
十里长街,路上挂有大红绉纱灯笼,在空中随风摇曳,昏黄的光影斜斜铺开,在无边的冷意中,镀上了一层细碎微光,也多了一点暖意。
冷风徐徐,天空中飘洒着点点飞絮,仔细看去,才知那是落了雪。
长亭咬完最后一口的红豆糕,素手轻抬,一缕雪花便落在她的掌心,渐渐化成了水。
“下雪了。”
长亭望着满天飞雪,眉目舒展。
冬日的雪,纯净而洁白,不染杂质。
她仰着脸,任由雪花落在清丽的小脸上。
冷意,也随之在她脸上晕染开。
忽而,暖绒宽帽盖在她的脸上,暖意,驱散了寒凉。
她眨巴着眼睛,任由玉重昭为她整理好宽帽,修长的指尖,拈着锦帕,掠过她的眉眼,将她脸上的水渍擦干。
当烟眸看向他时,他才慢悠悠的开口。
“会冷。”
说罢,霸道的给她笼好身上的大氅,牵着她渐行渐远。
将身后的热闹抛之脑后,周遭的行人渐愈稀少,路边灯笼散落的橘黄色微光,伴随着漫天飞雪,纷乱洒落,朦胧了路上行人的眼。
他们没有看见,在他们离开明水河长街的时候,一抹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墨黑的织金长袍,映着寒风,衣角翩飞,用墨玉发冠高高束起的及腰的长发,宛若泼墨狂舞,那张冷峻的面容,下颚紧绷。
只见他撑着伞,站定在人流熙攘的长街,宛若浓墨汇聚的黑眸,紧紧的盯着前方相携着的两人,眼底,复杂而深沉。
紧握着伞柄的手,关节微微泛白。
“我说玉重昭那小子喝酒喝到一半就跑个没影,原来是趁我们不在,将我家小五给拐出去了,啧啧啧。”
他的身边又多了一个少年,一袭大红色的衣袍,如荼蘼潋滟的火光,亮眼而惊艳,昳丽的容颜,将周遭的一切,都映衬得黯然失色。
他的右手随意的提着一个比拳头大一点的酒壶,笑嘻嘻的站在身旁身旁喝着酒。
酒香浓郁,殊容绝色,不禁让人侧目。
而他却好似毫无感觉般,只一双眼睛,顺着温澈看去的方向,暗暗点头。
为了庆贺玉重昭安然归来,在他的主张下,在倚红楼雅间布下酒菜,扬言三人今夜必定要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