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罩散发着团团暖色的光晕,落在两人身上。
左边坐着玉璟琛。
一袭月白色的提花锦袍,上面的云纹在灯火下依稀可见,雅致的面容如画,笑容轻缓,周身散发着如同邻家公子般的温润气息。
修长而白皙的指尖,拈着白子,越发的映衬着手指如玉,精致犹如上天的恩赐。
他随意的放下一子。
每一步,都经过慎重的思量。
坐在他对面的男子,身着一袭兰花白的襕衫,墨发高束,仅用一条穿白玉的发带束缚,一半的容颜遮掩在银色半镂空的面具之下,额前细碎的漆发,盖住光洁的额头,余下的皮肤,总透着病态的苍白。
即便身处暖意融融的暖阁处,男子的膝上还是披着一条厚重的毛毯。
只见他轻咳几声,又喝了一口清茶,这才拈起面前的黑子,放在棋盘之上。
几个来回过去,棋盘的厮杀也在静谧中落幕。
“十一,朕的棋艺还是有待提高啊。”
玉璟琛轻笑。
几局下来,他输多赢少,玉璟琛不得不服输。
与他对局的男子,正是化作凤十一的长凛。
只见他谦虚的朝着玉璟琛拱手。
“陛下心怀天下,忧心的事情繁多,不似凤某闲散,今夜,是凤某胜之不武了。”
闻言,玉璟琛嘴角笑意稍缓。
他抬手,将棋盘上的白子收回棋篓。
“近日发生的事情太多,朕实在烦不胜烦,明国的人接连遇害,凶手都指向温家的那个五丫头,朕实在头疼。”
玉璟琛摇了摇头,似是对此颇为无奈。
“十一你身为凤家的家主,看人方面应当有一套,以你看来,那五丫头像是会杀人的人吗?”
“陛下说笑了,凤某不过一介商人,又怎能知晓这些。”
长凛面露惶恐,当即便推辞道。
这些事情,可不是他不能置喙的。
何况,此事又与他何干。
对此,玉璟琛倒也没有强求,他本就没有打算能从凤十一的嘴里听到什么话。
商人,终归是精明的。
两人又说了一会其他话,体谅到长凛的身体状况,玉璟琛也没有继续挽留,而是让纪海派人将他送了回去。
凤家的家业遍布龙国,自然宅子也不在少数,长凛入住的宅子,可是在京中的黄金地段,有钱也难买的地方。
从宫中回去,也不过两刻钟的时辰便到了。
凤鸣推着轮椅,将长凛送回院子里去。
“今夜有雨,家主还是先沐浴,驱驱身上的寒气再歇息吧。”
将轮椅推进寝屋,凤鸣便道。
长凛摇头。
“不必了,你先下去吧。”
知道长凛的脾气,凤鸣也不好再劝,只低声应了一句,这才为长凛关上房门退下。
屋内还未亮灯,黑漆漆的一片。
长凛推着轮椅,从边上的长桌之上,取出火折子,将桌上的油灯点亮。
他又转身,就着着屋中的红泥小炉,取出一壶酒温上。
不一会儿,浓郁的酒香便萦绕整间寝屋。
他倒了一杯,白瓷的酒杯在手中摇晃,浓烈的酒气,在鼻尖萦绕。
忽而,他眸色一厉,手中的酒杯被灌输了强烈的内力,朝着前面的木格屏风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