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抿着唇瓣,欲言又止。
然而,下一瞬,她便收起所有的思绪,点头,走下马车。
香草离去,停在郡主府门前的马车,也渐渐动起来,在安静的街道上缓缓行驶。
郡主府内。
秀荷姑姑还站在原地,眸色悠悠的看着温柔早已消失的院门之外。
浅风带起脚边的枯叶卷起,浅褐色的裙摆,在脚边如水摇曳,她挥挥手,示意身后的侍女退下,而她则转身,朝君文瑶缩在的楼阁而去。
她轻声的敲门。
“县主……”
君文瑶大叫。
“你怎么还没滚?”
“温三姑娘已经回去了。”
屋内骤然安静,紧闭的房门也被打开,君文瑶从里面走了出来,俏丽的脸上还带着未曾褪去的忐忑。
“姑姑,温柔知道了这件事,真的会对温暖动手吗?”
她根本不是闹脾气,只是秀荷姑姑让她演的一出戏,就连秀荷姑姑脸上的巴掌,都是秀荷姑姑自己打的。
但,若是被温柔知道,她们设计她,会不会……
“县主只管放心。”
既然郡主说可以,那就可以。
得了秀荷姑姑的保证,君文瑶这才放下心来。
原本吵闹不休的院落,也逐渐安静下来。
她突然又想起什么。
“姑姑,我想去见见白鹭。”
白鹭害她如斯,若是就这么让白鹭死了,她不甘心!
秀荷姑姑一时没想到,君文瑶连这件事都听见了。
她浅笑。
“县主随老奴来。”
冬日寒风簌簌,冷意似乎无孔不入,简陋的柴房,压根抵挡不住寒风侵蚀。
一抹身影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她身上的衣衫脏乱不堪,鬓发凌乱,白嫩的脸上,也是脏兮兮的,甚至还有一个巴掌印。
她便是被抓回来的白鹭。
只见她的双目失神,茫然的看着眼前的虚空。
泪,顺着眼眶滑落。
她害死了她的爹娘,就连五岁的弟弟,也被人扔进井底,没了性命。
她想跟着寻死,却被那些人带了回来。
县主,可真狠……
白鹭只觉得,有一股寒意钻进脚底,蔓延至四肢百骸。
安静的空间里,“吱呀”一声,落锁的柴房大门被人打开,明晃晃的日光打在那张全无血色的小脸上,她不适的眯着眼睛,看着逆着光走进屋内的人。
那是……
君文瑶!
她的瞳孔皱缩。
只见君文瑶站定在她面前,染着凤仙花花汁的指甲掠过她的脸颊,而后,纤细的脖颈被一把镬住。
白鹭只感觉掐着自己脖子的手,在一点点的收紧。
细微如呢喃的话语,在她耳畔渐渐响起。
“白鹭,我们好久不见了。”
“还记得在土地庙的那一夜吗,我就在想,既然你见死不救,无论如何,我都会让你尝试一下,我当时承受的痛苦。”
君文瑶的眼睛,赤红一片,隐约,还有水光涂抹。
她手上的力气很大,险些窒息的白鹭,拼命的掰着她的手,双脚使劲的蹬着脚下的青石板。
白鹭的挣扎,让君文瑶眼前的恨意更甚。
她松开了白鹭的脖颈,欣赏着对方有如死狗一般的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