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看向温澈,缓缓点头。
她自然是不会胡闹的。
于是,一行人便进到帐篷里面。
温澈坐在首位,静静的坐着喝茶。
一旁头发花白的言官,跟孤云非说着他列出的条款。
孤云非却看也不看,大笔一挥,全部同意了。
那态度就好像,如果他带着皇帝的玉玺,当场签下也无所谓一样。
长亭就这么静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垂眼喝着茶,眼底透着异色。
双方谈判,孤云非本该带着言官前来的,但是,他只是一人前来,而且,对于许多过分的条款,竟然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便直接同意了。
果然,有问题!
毕竟,孤云非就算是胡来,孤云寒也绝对不会同意的。
一套流程下来,言官笑得见牙不见眼,就连眉头的皱纹都少掉来不少。
他呵呵的笑着,将手中的条款重新誊抄一分,亲手送到孤云非手中,那态度十分的和蔼可亲,就好像,孤云非是他的亲孙子一样,慈祥得让人咂舌。
长亭曾见过这位言官一面,那高傲的模样,下巴都快抬到天上去了,跟此时的模样大相径庭。
足以可见,龙国到底占了明国多大的便宜。
长亭咬着牙,眼底凌厉一片。
那是明国先祖一点一点打下的江山,就要被这些人这么糟蹋了吗?
她赞成议和,却并不代表她能接受这种就算是把整个明国送出去都无所谓的随意态度。
即便,她知道,那种条款过不了孤云寒那关,她还是无法接受孤云非的态度。
“姑娘?”
长亭垂着眼帘,豆蔻自然是看不到她的脸色的,但是豆蔻却能感觉到了长亭的异样情绪,她看向长亭,轻声呼唤。
“没事。”
长亭回过神,淡淡的应了一句。
垂下的眼帘掠过一抹复杂,里面掺杂了太多的东西。
她知道,自己此时的身份,什么都不能做。
无论是以亡国公主长亭的身份,抑或是温暖的身份,她都一样无能为力。
温澈本就一直注意着长亭,他没有看着她,眼角的余光却一直注意着,此时,看着面前的茶杯,眼底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总觉得,暖暖在看见孤云非之后,整个人都有点不一样了。
虽然细微,但是观察入微的他,还是注意到了。
孤云非的视线轻飘飘的掠过对面的长亭,眼底的笑意越发浓郁,他将手中的竹简随手递给身后的属下,伸着懒腰,红色的袖袍如同飞舞的红蝶一样,慵懒恣意。
“也不知,温将军管不管午饭啊,本公子长途跋涉赶来,可是饿得慌呢。”
没等温澈说话,那言官张嘴便朝外面喊。
“来人,传膳。”
然而,话语落下,好半晌也没有回应。
众人脸上都憋着笑,他一个言官,来到着军营几日,向来都是眼高于顶,看不起他们那群武夫的模样,怎么可能会有人肯理他。
何况,最重要的是,在这里,他们只听温澈的。
那言官气得脸红脖子粗的,若非还有外人在场,他恐怕就要拂袖而去了。
他冷着一张脸,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喝着已经凉掉了的茶,感觉心,越发的堵了。
温澈却是看也不看那言官,也或许说,他压根就没发现言官生气了。
他静静的看向自己身后的一个士兵,“传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