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王就是鬼帝，原来，从始至终，他们都是同一个人。

清丽的面容，平静得过分，就连那双烟眸，也透着清冷一片，不曾泛起半点的涟漪。

唯有她话语间透着的那一点微微的颤意，泄露了她的情绪。

她也不是不为所动的。

玉重昭眉眼微蹙，长臂收紧着长亭的腰身。

“你听我解释。”

“事情太过复杂，我本想回京后再与你解释，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便干脆与你说了吧，暖暖，你收集那么多情报，应当也知道不少关于我的事情，我年少时落魄，身处险境，几乎每一次都是九死一生，我的母妃，在先皇在位时，曾是宠冠后宫的皇贵妃，几乎将当时皇后的风头都压下去了，而我，也被封为太子……”

他一连串说了许多，深邃的狭眸一直都落在近在咫尺的长亭的面上。

只见眼前的少女眉眼弯弯，似是听得专注，可是他分明注意到，那双烟眸间的笑意，不达眼底。

他薄唇微抿，沉默以对，目光对上那双眼睛，似是在确认什么。

“暖暖，你不打算信我，是吗？

他的声线逐渐低哑，落在彼此的心头，都有些沉重。

她仍旧没有说话，双手抬起，突然迸发强烈的力道，将玉重昭的手，从腰间掰下，最后，从容后退。

“你知道，欺骗对我来说，是什么吗？”

她就站在窗前，背对着外面一片死寂的世界，清冷的声线，平静得可怕。

随手拂过边上的花瓶，花瓶应声而倒，化作满地的碎片，映着屋内明亮的灯火，透着细碎的微光，泛着冷意。

碎片就这么零零碎碎的分散在她的脚边，飞迸的瓷器划过她的脚踝，蜿蜒的血线晕染着鞋袜，勾勒着朵朵血色的小花。

“就像这碎片一样，再也无法恢复成原样。”

在那之前不曾与她言明，那之后的解释，也不必说了。

她不想听。

她在看向玉重昭时，眸色似是恢复成了初识般的疏离。

玉重昭目光如炬，盯着眼前那张温情不再的容颜。

他款步上前，踩在碎片上面，发出“咯咯”的闷响，尖锐的边角扎入靴底刺入皮肤而不自知。

削薄的唇一字一顿的开口。

“我们的结局，不会如此！”

斩钉截铁。

他从不曾欺骗。

他说话间，脚步已停在长亭的跟前，又欺身上前，一把将面色清冷的少女抱入怀中。

“此生此世，你都休想离开我身边。”

他霸道宣言。

那双凤眸落入虚空，谁也没有看到，他说话时，眼中透出的紧张。

他在黑暗中浴血数年，而她，是他此生唯一的光明了。

“夜深了，我要歇息了，你走吧。”

轻缓的声音，飘飘然落下，一如她现在平静的外表一般。

玉重昭松开她。

“我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好好谈谈。”

深知长亭的脾气，她现在不会想要听什么解释，那他，便给她一点时间。

也给彼此一些时间与空间。

捡起地上的面具，转身离去，不再停留。

雕如意纹的门扉被悄然掩上，独留一室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