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仔细斟酌商量之后,已近暮色黄昏。
事毕,温洛便迫不及待的拉着长亭要告辞。
一大早谈事,谈到现在,他都快饿死了。
玉重昭以拳握手,轻咳一声,那张本就无多少血色的脸,苍白如纸。
他颔首。
“既如此,二位走好。”
长亭抬眼,看着他难看的脸色,不知为何,心底竟有些担忧。
早就发现他的脸上不对,之前只是忍着不问罢了。
“王爷受伤了?”
她紧盯着玉重昭宛若透明般的脸。
昨夜温洛便说,他秘密离开营帐出去了,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明知自己已经确定了与鬼帝一起,就更不该与玉重昭还有什么牵扯,可当听到他的低咳,她竟是忍不住了。
若非重伤,他不会露出端倪。
闻言,斜飞入鬓的凤眸间,褪去凉意,又多了柔和的光芒。
“我无碍,只是小伤。”
“这是金疮药。”
长亭从荷包里找出一个小瓷瓶,送到他面前的案桌之上,也不待玉重昭再说什么,匆匆抬脚离去,就连温洛也遗忘在原地。
长亭径直的回到自己的帐篷之中,双眼望着虚空,烟眸无神。
她无言的坐在羊毛地毯之上。
她到底是怎么了?
她分明是喜欢鬼帝的,可是……
为何,她也好似在意玉重昭?
长亭的心,在刹那间,就好像被猫搅乱的线团一般,凌乱得再也无法理清。
心乱如麻。
之前她不打算回应任何人,所以,将自己所有的感情都压在一起,从来没有想过要去理清什么。
可是如今,她已经学会正视自己的感情。
可她才刚接受鬼帝,却又发现,她同样也在意玉重昭。
为何,会是这样?
长亭抱着双膝,整个人都沉浸在茫然之中,不知如何是好。
少女的心事无人可知。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军中将士突然发现,不管是玉重昭的帐篷,还是军师兄妹二人的帐篷,都没有看到他们几人出入。
这几个人已经接连半个月不曾出现于人前,军中难免出现了闲言碎语,甚至是一些扰乱军心的猜测。
主帅帐篷。
清风神色严肃的走了进来,抬眼看向倚在榻上,闲适而慵懒的抱着手中的书细看的之人。
紫黑色的袍裾铺散开来,及腰的墨发,随意的用墨色的发带绑了几缕。
犹带着些许苍白的面容深邃,即便坐姿随意,也难掩他身上矜贵清冷的气质。
听见细微的声响,他从书中移开视线,看向静立在塌前的清风。
“发生何事?”
清风遇事总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倒难有如此这般严肃的表情。
“王爷已有半月不曾出去,军中流言四起。”
“哦?”
“众人都说,王爷领命前来,却不召集将领议事,也不率军攻城,说王爷只是置皇命于不顾,来此就是为了享乐来了,又说王爷之前派军师兄妹出去,如今没有动静的原因,极有可能就是王爷已经跟穆连城暗中勾结。”
对此,玉重昭不置可否。
他半月不曾出去,也未有什么命令传出,对外面的事,好似全然不理的态度,又有玉璟琛派来的人从中作祟,有这样的传言流出,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