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的话语,余音微颤。
她的手不知不觉的也抖起来,脑海里突然想起,在那个漫天箭雨的世界里,她的哥哥,为了护住她,被万箭穿心,倒在她的面前。
“长亭不怕,哥哥护着你。”
这句话,在耳边回荡着,一遍又一遍。
哥哥不在了,每次她有危险,这个人便会出现,他救了自己一次又一次。
所以,这一次,上苍连他都要从她的身边夺走吗?
“不可以,鬼帝,你别死好不好?”
她的声音更低了,惶恐,宛若溺水之人,在望着自己面前的浮木,一点点飘走而无能为力。
她死死的咬着牙,握着匕首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颤抖,她没有发现,原本开始渐渐止血的伤口,因为她的用力,而又开始崩裂,血流不止,冲刷了长亭原本洒在上面的药粉。
而她,却没有注意。
“我绝对,不会让你死的!”
已经失去了平日理智的长亭,没有发现,她现在到底为什么会慌了心神,又为什么看到那个在一点点流逝生命力的男人,心,有些疼。
强制自己冷静下来的长亭,突然伸手,泛着冰冷光泽的匕首,剜开他伤口的黑肉,一点一点的,最后,扯下染着黑色血液的箭矢。
伤口没有了箭矢的填充,就好像长亭的伤口一样,正往外汩汩的冒着血,只是,他的血却不是红色的,染上剧毒的血,是黑色的。
蔓延着诡异花纹的伤口,滚落着黑色的血,让人看着,越发的诡谲。
长亭就坐在鬼帝的身后,定定的看着伤口处,手中的匕首被她随意的扔在一旁,她将鬼帝那头墨色的青丝,挥到他肩前。
下一刻,她毫不犹豫的抓着他的肩,苍白的唇,落在他的伤口之上。
她在吸出鬼帝伤口的毒液,甚至不惜以自己的性命作为赌注。
若是她无意吸入醉梦之毒,她同样也会无药可救。
她一口又一口的吸着毒血。
火堆染着的火光,“噼啪”作响,静谧的空间,蔓延着浓郁的血腥味道,脸色如金纸的少女,支起身,趴在他的背上,吸着毒血,宛若浓墨般的血,顺着她的唇角落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鬼帝伤口的血,才渐渐变成红色。
毒素,已经被长亭清得差不多了。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找出止血药粉,洒在他的伤口之上,又小心为他处理好伤口。
做好这些,长亭又转过身,想要扶着他躺下歇息,她捡起方才被她随意扔在地上的斗篷,披在他身上。
手,无意的碰到他的脖颈,冰凉得可怕。
刚放下来的心,又猛地提了起来。
“鬼帝?”
难道是寒毒发作?
可是又并不像,若是寒毒,绝对不止是这么冷。
那样的冷,反而更像是尸体冷却之后的温度。
不会的,不会的,她已经帮他清了毒素了,不是吗?
她顺着银面具,死死的盯着他那紧闭的眉眼,微颤的手,落在他的鼻尖之下。
呼吸全无。
长亭原本是蹲在他面前的,可在那一瞬间,她突然一时无力,直接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