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想过会是千芜,但是她知道,千芜歇息的屋子,在三楼。
若是千芜养的,定然会亲自养在身边,那个女人,没有必要躲躲藏藏。
所以,不是她。
那么,还有谁?
长亭想着,突然轻笑一声。
这倚红楼,果真是卧虎藏龙啊。
她突然对那个养蛇人,生出了好奇之心。
她想着,眸色深深的看着就在底下的房间。
她想着,身形便已经随心而动,落入黑暗之中。
暗处自然是有人看见了的,但是又思及对方的身份,只能乖乖的藏好,动都不敢乱动。
那可是杀了他们鬼门下属,她的兄长甚至砸了倚红楼,尊上都其无动于衷之人。
更何况,此次,可是尊上亲自将人带回来,还照顾了一夜的女子,他们自然明白,长亭不是他们能够惹得起的人。
二楼的某个房间,亮着一盏灯火微弱的烛光,烛火点点,夜风随着没有关紧实的窗门涌了进来,吹得烛火微微摇晃。
一个面容沉静的美妇人,坐在桌面上。
她身着纯白的里衣衬裙,又披了件绣百草的杏色大袖,身形柔美,宛若二八华年的少女。
岁月也并未在她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周身的气质就好像是藏在地底多年的美酒,带着岁月沉淀的芳华内敛。
及腰的墨发披散在脑后,白净的面上,透着无边的温柔。
她伸在桌面上的手,手心处盘着一条金色的蛇,凶残的金铃蛇乖乖的蜷缩在她的手心,感受着她落在脑袋的轻抚。
她的手边上,正放着它刚刚送来的灵芝。
虞娘勾着唇角,如水的面容在灯火的映衬之下,泛着浅浅的宛若珍珠般的光晕。
“真是个乖东西,小乖乖,今日便奖赏你一顿饱餐吧。”
她轻抚着金铃蛇的脑袋,另一只空着的手抬起,拿过桌上的食盒。
她掀开盖子,露出里面用白色瓷碟装着的鲜嫩兔子肉。
她的右手轻抬,金铃蛇便顺着食盒的边沿钻了进去,饱餐一顿。
她轻抬的手,宽大的衣袖滑落了些许,能看到凝白的皓腕。
在灯火的映照下,能够清晰的看到,皓腕向内的一侧,有着一个红色的胎记。
胎记呈弯月状,不过指甲盖大小。
就在那一瞬间,外面突然传来些许的响动。
她抬眼,看着不知何时被风吹开了不小的窗。
她看着外界模糊昏暗的世界。
倚红楼内,明里暗里的高手无数,有闲心来她的窗外一游,而且还不被阻挠……
她想着,突然望着屋顶看了一眼。
听闻,尊上来了一个姑娘回来。
思绪落下,柔和的眼眸,渐渐弯起,勾画着眉眼越发的温和。
长亭回到房间,飞快的将打开的窗都关上了。
她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屋内,关上的窗隔绝了外界微弱的光亮,长亭站在黑暗之中,眼眸透着浓郁的复杂。
她脑海里的画面,都是楼下那女子手腕的胎记之上。
弯月胎记。
为何那个人会有?
在她还是长亭的时候,她的右手手腕,也有一个那样的胎记。
哥哥的肩膀处,也有弯月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