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该死。”
他总想着,等时局好一些,他以江山为聘,将她娶回来,可是,还没等他准备好,等来的却是她要成亲的消息。
他那时虽不甘,却也选择祝福,却不曾想,那一场婚宴,却是她的葬身之地。
如果,他前去阻止,她就不会死了。
之后,底下的人将那一夜宫变所发生的事情,所有的情报都送到他的面前。
他清楚的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微微颤抖的双手,落在她的背上,将她紧紧抱住。
“以后,我用余生偿还可好?”
失而复得,这一次,他不会再放手。
长亭没有说话,依旧死死的咬着他,怎么都不愿意松口,甚至,力气越发的大了。
而他,只是用力的将她抱住。
“别怕,你的仇我会帮你报,乖女孩儿,我在呢。”
轻轻的呢喃,宛若轻柔的晚风,拂面而来。
万籁寂静,热闹的倚红楼,也逐渐安静下来。
屋内,一灯如豆,橘黄色的光晕洒落在少女的肩头,也不知道是鬼帝的安慰起了效果,抑或是因为她实在是太累了,她就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沉沉的睡了过去。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鬼帝才将怀中的少女抱起来,重新放在塌上。
他坐在床沿的位置,捏着锦被,为她掖好被角。
漆黑的瞳孔,一眨不眨,就这么盯着那张憔悴清丽的容颜。
似是怎么看,都看不够。
即便是睡过去,她也睡得不太安稳,眉尖轻蹙,似有愁绪缭绕。
眼角晕染开一片绯红,宛若牡丹荼蘼。
模样极美,却不知为何,总让人心疼。
夜,总透着寂静。
灯罩内的烛火,似是要燃尽了,火光忽大忽小的,连带着屋内也是忽明忽暗的。
雕花窗棂之外,昏暗中带着些许的光亮,正是朦朦胧胧之际。
屋内的拔步床边的矮几之上,放着一个木盆,而鬼帝正站在边上,拧着毛巾。
拔步床的浅灰色的床帘用银钩勾起,明灭不定的灯火,映照着躺在其中的苍白容颜。
她的额头,此时还放着一块纯白色的毛巾。
鬼帝拿着刚拧干的毛巾,重新坐回床沿边上,拉过那只纤细的小手,轻柔而仔细的为她擦手。
他没有看见,少女的眼睫宛若蝶翅一样微颤着,微睁开的眼睛,流转着淡淡的光泽。
她睁开眼睛的第一眼,便是那个矜贵淡漠的男人。
然而他此时此刻,却做着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
素手微动,终是从他的手上抽了回来。
“你醒了。”
他对上那双淡然的烟眸。
长亭却是看向她手中的毛巾,又抚上觉得微凉的额头,察觉到有毛巾的存在。
心底便是了然。
她看着外面虽还未亮,却已透着朦朦胧胧的几分光。
他在此,照顾了她一夜?
她张了张唇,哑着嗓子说道。
“多谢。”
“你若不能好好的,你兄长定要将我这倚红楼给拆了。”
明明是玩笑般的话,却被他说出几分认真。
说着,他端来一杯还温热的水。
“喝些吧。”
长亭撑着被褥坐起来,接过他手里的水。
她的眼睫低垂,遮挡住眼底流转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