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澈垂眸。
“此事还没有证据证明是谁做的,臣不敢妄言。”
他依旧恭恭敬敬的站着,对于此事没有多加揣测的心思。
他没有什么心思,玉璟琛却有。
他双手交握,枕在桌面上撑着下巴,清朗的声音似是带着猜疑。
“爱卿觉得,此事会不会是昭王所为?”
他如此说着,却没有太大的担心,更多的是端详着眼前温澈的神情,似是在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什么。
温澈却仍旧不卑不亢,紧抿的薄唇轻启,似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开的口。
“臣不知。”
似是已经习惯了温澈的谨言慎行,玉璟琛倒是没有多大的意外,微略苍白的唇轻勾。
“朕倒是觉得,此事极有可能是他做的,爱卿,就顺着这方面查吧,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
他倚着椅背,闲适而慵懒的睨着下首的温澈,瞳眸中流连的暗光逐渐收起,不再看温澈。
“臣明白。”
温澈似是了然般,告辞退下。
一旁的纪海端着一盏茶上前,恭敬的送到玉璟琛面前。
他抬眼看着因为温澈离开而撩动的帐篷布帘,眸色深沉。
尖锐带着女气的声音随即落下。
“陛下,若镇宁侯真的与昭王勾结,他不仅不按照您的意思办,反而借着这次的借口起兵逼宫,又当如何?”
镇宁侯手握着五十万的兵马,再加上昭王,到时候就真的要天下大乱了。
“逼宫?”
玉璟琛勾起的唇角透着轻蔑。
“没有名正言顺的借口,即便他是曾经的太子,他也不敢就这样坐下朕的皇位。”
如若昭王敢逼宫,即便是成功了,那他也是乱臣贼子,不管是民间还是宗室,定然会有许多人愤愤不平,更甚至是反对。
玉重昭,不会不要这个名声的。
至于勾结。
他从衣袖中拿出一个荷包,荷包的针脚不算精细,上面也没有绣着图案,而且用的还是普通料子,他却很是爱惜。
指腹摩挲着还算顺滑的料子,淡淡的药香弥漫在鼻尖,雅致的面容逐渐深沉。
“朕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的。”
一夜,就这么悄然而过。
次日,温澈早早的来寻玉璟琛,众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是知道他们的皇上似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又听到玉璟琛传旨,让他们都过去龙帐一趟,诸位大臣越发的惴惴不安起来。
旭日晴朗,却又不知为何,带着闷热之感,这天气似乎要比平日里要热许多。
树上蝉鸣声声,扰得人全无睡意,让人心生烦躁。
秦艽早早的就起来伺候了,倒是长亭,丝毫没有受外面的影响,依旧沉睡着。
她知道昨夜姑娘看了许久的医书,倒也没有奇怪长亭为何迟迟未起。
她就是奇怪,为何一向作息严谨的姑娘,为何突然那么晚睡。
她想着,又摇摇头,轻手轻脚的坐在边上,静待着长亭醒来。
而此时,龙帐之内。
以温澈为首的一干官员站在下首的位置,分列左右而立。
左边为首者,正是玉重昭。
只见他身长玉立,墨黑的蟒袍越发衬得他气势凌冽,深邃的容颜面无表情的侧立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