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意识再次沉沦的少女，没有办法回答他的问题。

一声低吟落下，长亭死死的扣着凹凸不平的墙壁，双手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战栗着。

“不要……再靠近我了。”

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这句话。

闻言，玉重昭的眉头越皱越紧。

“到底要怎样才能解你……”

话还未说完，长亭便如同狼一样扑过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温暖，给本王放开！”

突然安静下来的山洞，突然响起玉重昭恼羞成怒的低喝。

月色微凉，徐徐洒落在一层断崖之上，月华如纱，笼罩在山洞中靠得极近的那对男女身上。

少女的烟眸似是迷离，似是挣扎，她就这么趴在那个带着恼羞男子的身上，嘴，死死的咬着他的手臂，怎么也不肯松开。

凉薄的眉头拧着，左手一个抬起，便把人给敲晕过去。

他扯回被咬得生疼的右手，挽起衣袖，能够很清晰的看到一个咬得极深的牙印，似乎，深可见骨。

鲜血斑驳下，还能隐约看见一个极浅的小小牙印。

两个牙印交叠在一起，好似时光与命运的交错。

思绪，也随之渐渐飘远。

那一年，他九岁，身为龙国太子的他，带着礼官前去明国为明帝贺寿。

那时候年岁尚小，他还是小孩子心性，在寿辰前夜独自一人偷偷跑出去参加庙会。

就是在那里，他遇见一个有趣的小姑娘。

不过才五六岁模样，身着粉嫩的纱裙，粉雕玉琢好像个福娃娃般讨喜，在一旁被人哄着喝果酒，小脸酡红，即便是醉了也是笑眯眯的一脸纯真，压根看不出眼前人满脸的不怀好意，还傻乎乎的跟人离开。

到底还是他看不过眼了，将人赶走。

小姑娘俨然不知自己在人贩子手中逃过一劫，只醉眼迷离的盯着眼前整个好看的小哥哥。

“漂亮哥哥，长亭要抱。”

许是看她讨喜又蠢萌，骄傲又害羞的小太子竟也没有拒绝。

“漂亮哥哥，我要吃冰糖葫芦。”

“嗯。”

“漂亮哥哥，你生得真好看，对我又好，我长大了想给你当媳妇。”

原本沉稳淡定的小太子惊了一惊，双手一个无意放松，小姑娘便被摔倒在地上，小姑娘哭得惊天动地。

“我不喜欢你了，漂亮哥哥是坏人。”

小丫头气鼓鼓的冲上去死死的抓着他的手臂便咬，怎么也不肯松开。

“你松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我给你买冰糖葫芦。”

“那我原谅你了，还给你当媳妇。”

“……”

后来寿宴，他才知道，那个有点傻的小姑娘，是明国的小公主。

再后来，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不知为何，不过是萍水相逢的相遇却从不曾从记忆淡去。

漆黑的寒潭焦距汇聚，落在边上紧皱着眉头的少女身上。

会是她吗？

思绪落下，却很快被他否认。

她已经死了。

掩在面具之下的面具再次变得冷凝。

“热，好热……”

即便是昏过去了，药效依旧在发挥着。

玉重昭只好再次把她绑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整个天底都透着朦胧的光亮。

天，快亮了。

有人安眠了一夜，也有人一夜未睡，神经紧张的期盼着有些人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