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武官,常年在外,许少归家,对三丫头的印象,也仅仅是乖巧懂事的,就算是上次,三丫头任由那丫鬟在自己面前告状诋毁五丫头,他也只当是孩子之间的事情。
如今她杀人的证据确凿,他是心疼的,更是痛心的。
他不知道自己好好的女儿,怎么就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了。
老夫人被温湛拉着无法上前,她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疼爱了这么多年的孙女,眼底含着心疼。
但她到底还是理智的,她深知现在拦不了这些人,只能回去寻温澈,让他想办法了。
温柔被两个捕快扭着,终于慌了,她褪下了平日里的淡定,泛红的水眸泛着潋滟的波光,水光盈盈,煞是惹人怜爱。
她拼命的挣扎着,一双眼睛朝着老夫人以及温湛看去。
“祖母……祖母,爹爹,救我啊,我是无辜的,我没有杀人,不是我……”
可是,无论她怎么呼唤,她的祖母还有父亲都不曾上前去,更甚至是没有多看她一眼。
她没有看到老夫人温湛眼中的心疼,她只以为,自己已经是家族的弃子了,他们放弃她了。
“祖母……”
她绝望的嘶喊着,水光底下,满是恨意。
自小疼她宠她的祖母,怎可在她落难之际,如此冷血?
还有父亲,那可是她的父亲,她自小最为尊敬的人,怎么可以……
温暖设计陷害她至此,而她至亲的祖母还有父亲,到头来却看都不看她一眼。
这一刻,温柔只觉得自己众叛亲离。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压根没有发现老夫人听见她一声接着一声的呼唤,红了眼眶。
温柔疯了一样的想要挣扎着身后的那两个人,她想起是谁害得她变成如今的模样,发狠的目光犹如猝了毒的刀子一般,盯着在人群中挺直着脊背的少女。
她身穿着绣竹叶的烟蓝色襦裙,巴掌大的容颜,就这么静静的盯着温柔,波澜不惊,似乎压根就没有看到温柔眼底汹涌的恨意。
温柔知道,她得罪了柳家,柳家不会帮她,而他们家,温澈更不会帮她,她进去了县衙,就再也没有出去的机会了。
曾经温婉儒雅的少女,终于撕开了面具,露出丑陋的面目。
“温暖,是她杀的人武诬陷在我身上的,我那晚压根就没有出去过,不信的话,你们派人去搜她的房间,她房间定然会有什么蛛丝马迹的。”
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但不管如何,她都要把温暖给拖下水。
水眸里,含着极致的恨意,宛若一条毒蛇一般,盯着长亭。
所有的目光都渐渐的落在长亭身上。
长亭没有说话,仍旧冷淡得宛若冰池中培植的冰莲,清冷,高贵。
她的目光抬起,对上温柔的,那双漆黑的瞳眸,仍旧蒙着烟雾,烟雾底下的暗光,古井无波,深不见底。
她就好像是在看街上耍猴的猴戏一般,面无波澜,只觉无趣。
一旁有人见此,只讽刺的轻笑。
“前几日温三姑娘便跟自己的表妹将五姑娘推下湖,如今自己做了坏事,也要推开妹妹,真是黑心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