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现在身体虚弱,不适合吃太多油腻的东西,所以,公子应该不会怪我的。”
手中捧着的纸包里面,放着的已然是吃完剩下的鸡骨头。
看着眼前的东西,阿离颇有些心虚的自我安慰。
呼,不管了,反正公子也不知道他买了烧鸡。
于是乎,那包鸡骨头便呈抛物线被扔了出去,越过墙头,砸到一个正在夜里巡逻的狱卒的脑袋上。
哗啦啦的鸡骨头洒了满身,那狱卒很是气急败坏。
“是谁偷袭本大爷?”
奈何他四下查找,都查不到一个可疑人影,只闻着自己身上冷却的油腥味,暗骂了一句“晦气”,便怒气冲冲的离开此地。
而这些,身为罪魁祸首的小阿离,还不知道。
天牢内。
陶清澜吃了个半饱,便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擦着嘴角。
“身陷囫囵,你还能来看我,多谢。”
两人本是合作关系,可他却是能感觉出来,温暖待他,是真的好。
她苦心研究医书,一次次的修改药方,她是真心的想要治好自己的。
这些,他都知道的。
“你该知道,我来看你,到底是为何。”
长亭目光如炬,眼眸忽而变得严肃,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少年。
陶清澜苦笑。
“你是想问我,在朝堂之上,为何不解释吧?”
他如何不知呢。
只见眼前的少年,双腿交叠,倚着身后冰冷的墙体,姿态闲适,慵懒得好像一只高贵的波斯猫。
少年的眸间,流淌着极浅的笑意。
“还记得我当时与你合作的初衷吧?”
“陶氏一族这几个月都在我的掌控之家,家族中有才能的子弟,皆被我暗中打压,罢官也好,外逐出京也罢,如今的陶氏,已经无人能撑起门楣的荣耀,酿不成大祸,父亲如今身体不好,便是养好了,也再也撑不起陶氏的重担了,陶氏……它至少在百年内,不会惹来帝王的忌惮之心。”
至于百年之后的事情,沧海桑田,谁也算不准未来的陶氏,到底是如何的结局。
是从此没落,亦或是逆流直上。
到那时候,便是后人的事了。
说话间,少年的眸间,依旧盛着浅浅的笑意,映着壁灯透过的柔和微光,竟比天上的银河还要好看几分。
他本就是那种出尘人物,身上总带着高不可攀的疏离,不是高高在上,而是那种他本该是神仙,而与凡人之间,不可斩断的距离感。
这会儿,感觉更是强烈。
恍若,一个眨眼,他便要消失在长亭的眼前,回到天上去。
“所以,因为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所以,你对这个人世,也没有半点留恋了吗?”
长亭道破一切。
早早的便将白千尘,还有国公夫人送走,紧接着,囚禁陶国公,给其下药,不让其有能力插手,届时亦是圣上知晓一切怪罪下来,国公爷也可免于责难。
陶清澜早已被所有人都安排好了后路,也为自己安排好了后路。
只是,旁人的后路是活,他的后路是死。
他这般淡定,怕是早就算计好了一切,怕是连族人暗中救出陶清辉与陶国公,上朝堂指认自己也算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