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温暖又想起了方才的那一幕。
眼底一缕暗芒一掠而过。
“兰草。”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便有一个侍女打扮的丫头上前去,站在她身旁的位置。
“姑娘?”
她抬眼看着眼前的丫头。
一张清秀的小脸蛋透着一股机灵劲。
这是温柔的心腹丫头,之所以能成为她的心腹,恰恰是因为她那股机灵,总能将事情办得妥妥帖帖的。
温柔贴近兰草的耳边淡淡的说了几句话。
兰草的眼色从诧异到平静,最后,恭敬的朝着温柔盈盈一拜。
“姑娘,且安心等奴婢的消息。”
说着,抬脚便往外边走去。
而这一切,正沉浸在哀伤之中的柳氏,压根无从察觉。
温柔转过身,看着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柳氏,轻轻叹了一口气。
似是无奈。
她缓缓上前去,葱白的素手捏着手帕,为柳氏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母亲,哭是没用的,现在最要紧的是给二哥哥找到好的大夫,将二哥哥治好才是正经。”
方才那些大夫只说是治不好,可没有说温煜会有性命之忧。
所以,她们现如今要做的只有找大夫。
还有,找凶手!
柳氏缓缓抬起眼帘,看向温柔。
那张绝美的容颜,无可挑剔,她就这么平静的注视着自己,冷静得过分,丝毫没有为温煜的病情感到担忧。
她的这个女儿,从小便天资聪颖,只是,生性凉薄。
柳氏许多事情都是听她的,如今听温柔这么说,也只是附和的点点头。
而后又激动的抓着温柔的手。
“柔儿,你说,我们还能请谁?”
方才请的不仅仅是民间的大夫,亦有宫中的太医,可就算是那些太医,一样对他们煜儿的病情束手无策。
“苏净筕!”
这个名字,温柔几乎是脱口而出的。
苏净筕可是这旭京城中赫赫有名的医者,他若是能出马,说不定温煜还有一线生机。
否则,温煜就只能一辈子当一个活死人了。
柳氏自然也是听说过苏净筕的名号的,只是,那样的门第,就算是她们拿温澈的名号去请,都未必能请得到。
“他又怎么可能……”
“或许可以。”
温柔眼底掠过一抹异光,嘴角缓缓勾起的浅笑,看得柳氏云里雾里的。
只是,温柔却不打算给她解释什么。
“母亲就在这好好照顾二哥哥吧,其他事情,柔儿自会想办法。”
她说着,微微整理着因为蹲下来而有些凌乱的裙摆,而后,领着自己的丫鬟,离开了行云阁。
悠然居。
长亭刚给豆蔻处理好伤口,便有侍女来报,温澈来了。
长亭想起那个车夫,平静的眼里掠过一抹了然。
温澈会知道此事,是迟早的事情。
只是,听说他正忙着整理军中伤亡的名册,又怎会这么快就过来了。
长亭眼底异光连连,脚步却已经抬脚走了出去。
此时的温澈正在悠然居里的小花园里坐着。
正值五月,园中的芍药开得极好,朵朵争相开放,一阵风吹过,盛放的花瓣微微摇晃,更有几缕芳华在空中随风舞动,缓缓落在坐在花架之下那石凳上面的温澈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