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十安郡主如此女中豪杰,颇有我北颂女子的风范,在下服了。”
“承让,承让。”
这一比试,南文使节先行认输,继而为夏穆卿,而后这北颂使节直至饮茅台酒时,不过两杯就倒了下来。
如今这台上,只夏十月一人站在那,脸不红气不喘,连言语之间,都是条理清晰,丝毫没有醉意。
“来人,将夏元帅还有其他几人都送回营帐中去,好生照顾着。”
“是,十安郡主。”
领了命令,几位侍卫走上前来,正巧托起夏穆卿时,夏十月赶忙在耳旁言语了几句。
“去,送到楚姑娘的营帐之中,碧袖,你同他一起,引路。”
“是,郡主。”
碧袖领了命,带着嘴角的一抹浅笑领着侍卫走了出去。
再看这营帐之中,方才认输的那位北颂使节又开始言语。
“十安郡主,不知这剩下的酒,可否让下官带回北颂去。”
“哦,这北颂不是有好酒嘛,方才本郡主饮着北颂的高粱红,觉着十分痛快呢。”
呸,寡淡无味还差不多。
“虽酒是大庭相径,但是下官想带着东洲的酒回去同娘子喝一喝,好叫下官的夫人知晓本官属实为在外头胡来的。”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皆大笑出声,可唯独夏十月,看着这人心中悱恻。
“好一个妻管严的借口,不就是想要将这酒带回北颂,看看能不能酿出来,以好谋取利益嘛,哼,才不让你如愿呢。”
虽说这酒给了他,他也酿不出来,这九州最属北颂缺粮食了,这茅台还就是用粮食酿出来的,吃都不够呢,可夏十月就是不想让这北颂人如愿,也算是为了报卓青烟和卓苍闻的仇吧。
只见夏十月只背手从桌案前走出,悠悠而言。
“如此说来,北颂确实是以女子为尊,不过,这酒嘛,还是不给了,要是您家夫人吃了这酒,还以为大人您在外头花天酒地去了,那本郡主这坛好酒,岂不是成了破坏大人您同夫人和睦的罪过。”
“这……”
没想着夏十月这般伶牙俐齿,先前还嘲笑过南门珩,如今自己遇上了,还真不知该如何回嘴的好。
“不必这这那那的了,要本郡主说啊,若是大人想回去交差,那自是要养好身子才行,这养好身子了,你娘子满意了,可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夏十月微微一笑,言语之中的意有所指,在场所有人都听得出来。
夏枫一听,当即捂脸,明明才及笄的女子,怎就懂得这般多,还将此话大庭广众之下说了出来,实在是有些丢脸。
而这话在九霄锦的耳朵里,可就是另一个滋味了。
“嗯?难不成,前几次是本宫服侍的不满意,所以月月才对本宫这般冷言冷语的?看来此事还需多寻些书看,好好琢磨琢磨才行。”
唐璟阳瞧着营帐之中的尴尬,当即清咳了几声。
“咳咳……十安,这天色不早了,该回营帐之中好生休息了。”
“十安遵命。”
“且慢,皇上还没将本宫赐婚给十安郡主呢,怎这般早的,就要郡主告退了,郡主方才都说了,本宫是郡主的人了,皇上总得给本宫一个名分才是,本宫贵为西周战神,自是要当驸马的。”
九霄锦也算是个人中龙凤,知晓唐璟阳明明答应好要在秋猎之日将赐婚的诏书下达的,可如今都已经酒过三巡了,也没见着唐璟阳提及此事,当即不同意了。
“钦天监先前言语过,今日为杀生之时,不好赐婚,先前才同丞相商量过,丞相还来不及同你们说呢。”
见九霄锦这般着急,唐璟阳可真是不愿,可如今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即便不愿,唐璟阳也只能从了。
此话一出,封清安立马转头看向夏十月,见夏十月一脸平静,心下了然,面露哀色。
“原来,终究只有我一人,困顿于此。”
一杯浊酒下肚,酒不醉人人自醉。
……
是夜,九霄锦再化作了戴九霜,避开重重巡逻,来到了夏十月的营帐之中。
“月月,你在作何事?”
一进营帐内,却见着夏十月手中,拿着针线,顿感好奇。
平日里只见过夏十月缝人的模样,这做女红倒是头一回见。
“在绣手帕。”
“手帕?一条手帕,也要绣?随意寻个宫女不就成了,哪里还需要自己亲自动手啊。”
很是随意的提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戴九霜凑上前去,瞟了一眼上头的图案,居然是一对鸳鸯。
“那不成,这是礼物,可不能假手他人,定要自己亲自绣的。”
“那是送给何人的?”
“送给哥哥的,哥哥和嫂嫂两人大婚在即,我这做妹妹的,自是要准备好礼物的,按着东洲的习俗,亲手绣的手帕最好了。”
“哦,原来如此,对了,方才听闻,你同九霄锦也要成婚了。”
夏十月的手突然一顿,连忙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一旁,转过身来,直愣愣的瞧着戴九霜。
“听你的语气,倒是十分盼望着本郡主大婚。”
戴九霜见着夏十月面露不善,当即咽了口唾沫,将话题转移开来,先将正是办了再说。
“额……暂且不说此事了,先前你命我做的事,我已经做了,你可要遵守自己的承诺。”
“此事,本郡主知晓了,你在这里等着本郡主。”
夏十月起身,朝着外头走去,戴九霜坐在这房中,再次打量起夏十月的营帐。
“嗯,一如既往的干净。”
只瞧了一圈,就得出了一览无遗这个结论。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还没到,只见夏十月手中多了个木箱子。
戴九霜见状忙站了起来,要替夏十月拿住,却见夏十月堪堪避开自己。
避免尴尬,戴九霜摸了摸露出面具之外的鼻头,随即转身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