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楮墨气的脸色涨红,却无济于事。
他只能将目光落在云家人的身上,没好气的开口:“既然已经道歉了,那就回去吧。”
云若柳还有好多提前准备好的话,就这么堵在了嗓子眼。
可李融洛就在这里,她半个字都不敢再说了。
她有些狼狈的拉着自家爹娘的手往外走。
李融洛双手抱胸站在原地,大声道:“你们尽管过来找茬,看我们丞相府怎么收拾你们!”
云若柳的脚下趔趄两下,只觉得肺都要被气炸了,更不敢停下。
白绫稚笑起来:“谢谢啊,要不是你,今儿个我肯定吃亏。”她说着,好奇的看着这些箱子,“给我这么多做什么,你们丞相府应该也有一位小姐才是。”
李融洛挑眉:“放心,我姐姐肯定也喜欢你,提前送一送也无妨。更何况,我和爹爹都怕你在瑞王府受欺负,连好一点的料子都穿不上呢。”
后半段阴阳怪气的话,气的苏楮墨差点吐血。
白幼渊却十分高兴:“好,我答应你,你成为了我爹爹候选名单的第一个!排在最前面!”
他欢欢喜喜的举起小胖手,扑进了李融洛的怀里:“这位哥哥,你好好看哎,简直和这个狗男人不相上下。哦不,比他更好看!”
李融洛听到粉雕玉琢的娃娃夸他,越发心满意足:“那是,我们整个丞相府,都是极好看的人。”
白绫稚觉得这对话很是有意思,笑眯眯的盯着两人看。
苏楮墨怎么看怎么生气,最终冷哼一声,甩袖离开了。
李融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才温和的看着白绫稚:“我爹爹今儿个就担心,云家过来找麻烦,才派我来的。”
白绫稚微怔,再次道谢,随后终于还是出口:“我和丞相府,细想其实没有太多交集。但你们一直为我撑腰,我何德何能?”
李融洛挑眉,眼眸里带了些笑意:“可能你都不记得了,小时候你对我和姐姐都很好呀,甚至还分了吃食给我们。”
白绫稚有些茫然。
原主的记忆里,好像没有这些。
李融洛继续开口:“你不记得也没关系,我们丞相府都记得了。而且你那么小,就曾经在朝堂上替我们整个丞相府作证,一点都不怕被砍头。”
“姐姐,没有你,就没有我们丞相府的现在。”
白绫稚微怔,忽然对原主又多了几分认可。原主好像是个善良坚定的美人,只是性格懦弱,才被人压了一头。
她摁了摁心口的位置:希望她下辈子能投胎个好人家,被人好好宠爱着长大。
想罢,她才笑着抬头:“其实我都不太记得了。既然是因为这样,那我也就放心了。毕竟你也知道,我在京城其实没有朋友也没什么依靠,所以会警觉些。”
李融洛笑着摇头:“果然和我爹爹说的一样。姐姐,我还记得呢,那个时候你才……三四岁吧,那么小,居然就敢在朝堂上和诬陷我们的人对峙。”
“陛下眼看着都要发火了,你却半点都不害怕,实在叫人敬佩。”
白绫稚笑着摇头。
她哪里叫人敬佩,分明是原主。是原主的善,回报在了她身上而已。
李融洛的语气又欢快起来:“不过我不一样啦,我更喜欢现在的你!你现在就挺好的,以前那么软弱,就算是长得好看,我也实在不想和你说话。”
他叹口气:“可是呢,我又心疼。所以姐姐,以后你一定要更凶一些,千万别被人欺负了。”
这话很难叫人不心生好感。
即便是白绫稚,她也觉得很开心。他夸了原主,也夸了她。虽然这是他无意识的举动。
白绫稚点头:“放心好啦,在上次差点死掉之后,我就彻底清醒了。”
李融洛笑盈盈的,指着一箱箱的珍宝:“你自己好好收着啊,我刚刚看云若柳眼珠子都要贴上去了。”
他轻哼一声:“我爹爹想办法去了,你放心,这东西别人是抢不走的。”
白绫稚轻轻点头,准备腾出功夫找两株成色最好的药材,再去丞相府道谢。
李融洛离开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苏楮墨脸色不太好的过来,见人已经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白绫稚,你没必要频繁和外人接触,以此让我更多的关注你。”
“本王的确是要补偿你,但并不意味着,本王需要时时刻刻的关照你。”
白绫稚的好心情,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就烟消云散:这狗男人觉得她欲擒故纵?
她冷笑着:“瑞王殿下,我从未给过你这样的错觉吧?那日要和离的时候我就说过了,我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没有人稀罕你的帮忙。”
“你自己想想,我哪次遇到麻烦,不是因为你?苏楮墨,就因为你,因为那个云若柳,我到底有多少次差点死了,难道你心里没数?”
“这三年,我若是稍微软弱点,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给我指手画脚?”
苏楮墨的脸色变了又变,语气最终还是软下来:“本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你和若儿争吵,从未争出个结果,倒不如别说。”
他坐下来:“你是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还给本王生了孩子,本王自然偏心于你,不是吗?”
白绫稚没再说话。
苏楮墨这会儿冷静下来,也知道自己有错,自觉去厨房做饭了。
一整日,都安安静静的陪着白绫稚种药苗,倒也算得上是有用了。
另一边——
云若柳回去之后异常焦躁,她是做梦都没想到丞相府居然会那么不遗余力的支持白绫稚。
只要有丞相府在,白绫稚就算真的被她算计着犯了什么错,恐怕也能被查出来。
云家父母只是默默看着她,谁也不敢说话。
正好这个时候,裴鹄羽来了。
云家父母总算是松了口气:白绫稚有丞相府,他们有将军府支撑。
于是他们给了云若柳一个鼓励的眼神,就迅速离开。
云若柳这才抬起头,眼眶微红,可怜兮兮的望着裴鹄羽。
裴鹄羽微怔,脱口而出:“你都知道了?”
云若柳直觉不对,努力保持镇定:“知道什么?”
这位少将军皱着眉头:“我们将军府,不愿意再帮你们云家了。难道你不是因为提前知道了这个,才难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