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人看来,这只是极寻常的一个动作而已。
可柳生厌却洞察了周身的气息变化,立即运转内力才抵御住那股反噬带来的不适。
数月过去,他自身的修为亦是突飞猛进。
至少不会因为看一眼无弋就吐血了。
凌商的手腕上干净无瑕,掌心之上却酝酿着熟悉的漆黑魔纹。
浑然天成的阴阳之力在他收掌的一瞬间寂灭,周身响起令人战栗的音爆之声。
柳生厌只觉周身的空间忽被定格,眼前的景象被切割成两半。
一半是精纯和煦的生机,另一半是幽暝鬼魅的业火。
凌商似乎还未能完全掌控这两种力量的融合,额前覆上一层薄汗,双眼也失去了原有的清明。
他对自己的进境也有些意外。
在血池内,由于没有实体,他对自己的力量还没有直观的认识。
如今……
他若有所思地看向柳生厌,道,“如今,也轮不到我来动手了。”
柳生厌眸中寒光微凛,没有再说什么。
……
……
天亮时分,一行人才陆陆续续下了山。
夜慕参正在山脚下与柳生厌的两位手下聊着。
见到凌商与柳生厌并肩走着,还不时默契地说上几句,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头。
他又禁不住留恋起没有躯壳的日子。
那片虚空之境虽说无聊了点,但至少没有别人。
结果一出来,这家伙就跑得远远的。
凌商和柳生厌才聊了几句,忽然就感应到前方一道十分不善的视线。
熟悉的排斥感充斥胸腔,眸色也深沉了几许。
夜慕参盯着凌商裸露的脚踝,暗暗将柳生厌骂了一通。
美人的脚踝都被多少人看到了?
江湖人就是不讲究……可恶!
柳生厌不清楚夜慕参在想些什么,但后者对自己的敌意却是再明显不过。
他只当这是皇室中人的古怪性格,没有在意。
正想开口,身边的凌商一阵风似的被夜慕参抓了过去,塞进了马车。
柳生厌下意识地握住自己的剑。
发现夜慕参只是纯粹地想要把某个人藏起来之后,又觉得有些可笑。
凌商一路上都头疼地支着额头假寐。
他知道夜慕参一直在盯着自己。
数月来几乎每天都被那么盯着看,凌商是真的很困惑,这人怎么就看不腻了。
回到客栈,夜慕参起初还装得人模狗样。
将自己仔仔细细地洗刷了一番,又吃了些东西,还在书案前画了个简略的势力割据图。
然后他就拿着那张图纸敲开了凌商的房门。
凌商赤着上身,后背干净白皙得几分刺目,周身似有若无飘散着一层阴戾魔气。
柳生厌的剑快得让人晕眩,每一剑都似斩断一道符咒。
开门声响起,他的剑也是迅速收了起来。
凌商周身的诡异魔气瞬间消散,嘴角却是渗出一道黑色的血液,脸色也是微微发青。
不用回头也知道,什么人才会这样大大咧咧地忽然开门。
柳生厌朝夜慕参一拱手,知趣地离去,还不忘为二人合上房门。
凌商没有转身,随意揩去嘴角血迹,沉声问道,“有事么?”
夜慕参吸了吸鼻子,“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