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被人带回来的时候下半身血肉模糊,打板子的时候没见她喊个什么声音出来。
大夫给她治疗的时候倒是鬼哭狼嚎得整个王府都听得见。
苏羡月一边看书一边对春芙道:“春芙,去把窗子关上,这声音听得人心烦。”
“好的。姑娘。”
几天过后,苏羡月还没有去找任何人倒是苏昇先来找她了。
苏羡月被带到主院。坐在太师椅上的苏昇脸型消瘦了不少,脸上老态尽现。
他见到苏羡月,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月儿来快坐。”
苏羡月上前行了个礼,在苏昇下方的位子坐下道:“不知今天叔父找我过来所为何事?”
苏昇道:“也不为别的,就是想替我那不懂事的王妃跟你道一个歉。还有就是,你也知道了。王妃她如今伤得不轻,要卧床数月来休养,期间意识也是时常模糊。恭肃王府不可无人照顾,洛柔她自小就是被她娘给宠坏了的,难当大任,所以本王就想着由你在王妃养伤期间,暂且照看几日王府。不知你意下如何?”
苏羡月点了点头道:“能为叔父和婶婶分忧解难,羡月自当义不容辞。”
苏昇疲惫地笑道:“好,有你这句话,叔父就放心了。那你就先下去吧。等会会有王妃院里的人跟你交接的。”
“是,侄儿告退。”
苏羡月临走时,苏昇又道:“羡月我膝下无子,到了这王位总归还是要传给你哥的。王府里的这些你的表姐表妹,平日里要是坐错了什么事情,你可要多担待点,怎么说都是一家人 如今你坐上了王府管事,更是需要大度谦虚,方能服人。”
看似一番谆谆教诲,其实不过是跟苏羡月说,王府的权利交给你,放过我府里的那些孩子。
苏羡月心中冷笑:“这王位本就是我哥的。你们那些龌龊手段我不拆穿,自己心里也要有数。如今是你把这些人的生死交到我手里的,要杀要剐等我查明真相以后,就一个个清算。”
虽然心中这样想,但表面上,苏羡月还是回答得滴水不漏:“王爷您放心,说到底都是血浓于水的一家人,我定会待姐姐妹妹们好的。”
苏昇好似松了一口气地说道:“好,这就好,你下去吧。”
春芙在门外面等得着急,一见苏羡月出来,立刻就冲上来问道:“姑娘,你没事吧?进去那么久,可担心死奴婢了。”
苏羡月笑道:“没事,我还遇见了好事。”
春芙道:“在王爷这还能遇见好事?姑娘,到底是什么好事?”
苏羡月道:“回去再告诉你外面怪冷的,我们先回房吧。”
苏羡月回到自己院子,烤了一会火之后,韩氏那边就来人了。两三个家丁抬了一大箱的账本进来。还有一枚印章放在托盘上。
最前面的那个是韩氏院里叫临秋的侍女。
她倒是个识时务的,见到苏羡月,也没有韩氏院子里其他侍女那般跋扈,而是十分地恭敬。
临秋上前行了个礼道:“姑娘好,这是王府上下以及铺面田地所有的开支花销账本。姑娘你可以先看看,若是有不懂的,临秋随时都可以帮忙。还有这个,这个是王妃的管事时用的印章,无论是支银子还是做其他的任何事情,都需要用这个章子。”
苏羡月摆手道:“好,谢谢,你先下去吧,我先自己看看。”
“临秋告退。”
临秋走后,春芙老老实实地把箱子里面的账本一捆一捆地摆到了书桌上,苏羡月抬起头被面前这一堆庞然大物给吓了一跳:“春芙,你在做什么?”
春芙擦干净额头上的汗道:“姑娘,你现在不是要看账本吗?”
苏羡月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看账本了?这些东西鬼才要看。拿走拿走。看得人闹心。”
苏羡月一拨,面前摞得高高的账本轰然倒塌尽数洒落在地。
春芙道:“姑娘,您不看账本,这可怎么当家?”
苏羡月将那枚小巧精致的雕花印章拿在手里把玩道:“我是要当家,可是我也没说要把这个家越当越好呀。这个家,是他苏昇的,不是我的。他的梦想是把这个家经营好,可我的梦想是早晚搞垮它。所以,你觉得我还有必要看账本吗?”
春芙抬头仔细想了想,随后一脚踢在地上那堆账本上道:“姑娘你说得对,都是一堆坏人,我们才不要帮坏人,春芙现在就去笼盆火过来,烧了它们。”
春芙正要开门去笼火。苏洛柔的声音在院子外面传了进来,听起来甚是气愤。
苏羡月披上斗篷走了出去,见苏洛柔和苏洛晚两个人在外面闹事,让侍女们让道给她们两人进来。
春芙忙去搬了一张铺了狐狸皮的太师椅过来,还给苏羡月揣了一个手炉。
苏羡月坐好后对苏洛柔道:“说吧。什么事?”
苏洛柔道:“把掌印还回来,就算我娘现在瘫痪在床。她也还有我这个女儿,王府还轮不到你来当家做主。你不要忘了,自己就是个外人?”
苏羡月拿出那枚印章道:“你说的是这个吗?”
苏洛柔作势就要上来抢,苏羡月一个眼神,站在两边的侍女立刻上前挡住了她。
苏羡月道:“大小姐,这话你不应该说给我听,你应该去说给你的父王听,这印章可是他给我的。”
一旁的苏洛晚开腔道:“父王怎么可能会把印章给你,准是你用了什么手段胁迫父王。苏羡月你赶紧把印章交出来。否则今天就要你好看。”
苏羡月双目一横道:“苏洛晚,你自己掂量掂量这里有你说话的地儿吗?我还没来得及收拾你,自己就上赶着在我这里找死了?”
苏洛晚被吓得不敢吱声,苏洛柔不依不饶道:“苏羡月,光会威胁人算什么本事,这个家是姓苏没错,可不是姓你苏羡月的苏,而是姓我苏洛柔的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