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羡月忽然的笑了,这一次她的笑容竟然是那么的干净纯粹,“是啊,不重要。”
已经不需要再说什么了,不是吗?
随着皇上的诏书下达两位新人,这婚便是彻底定下来了,那些市井的人们都在称赞两个人的般配,白家小姐温婉贤良,顾家世子恣意洒脱,此乃良人。
然而面对外面的沸沸扬扬,苏羡月这段时间一直在景修寒这里,那些消息也穿不到她的耳朵里,倒是躲了一个清闲。
这日,恰好是诏书下达的第十日,苏羡月正好在院子里调试蛊虫,那虫子自从是被取出来了,隐隐有要死的迹象,苏羡月就没有太抱希望了,但是最近她却发现,这虫子竟然开始有了变化。
本来有一些透明的虫子开始乳白化,身体也开始变大了,翅膀更加明显了,现在可以隐约看到一些花纹了,头部长出了触角,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这是一只变异了的蝴蝶。
慕容金瑶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苏羡月拿着一根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正在逗弄着这只蛊虫,她没有打扰对方,而是安静的走到了她的身边,和她一起观察着。
苏羡月却早就已经知道了一样,她甚至都没有回头,就知道身后的人是谁,“回来啦?”
“嗯,这是不是从离歌身上取下来的那只蛊虫呀?它本来好像不长这个样子吧?”
“是那个虫子,就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它变异了,我现在还没有查出来,需要一些时间。”
慕容金瑶看着这虫子,总觉得有一些似曾相识,可是她搜遍了自己所有的记忆,都没有和这个虫子对应的东西,蛊虫本就是靠人活着离开人体,但是这虫子离开人体,不仅没有死还会变异。
若是她曾经见过诡异的一幕,应该会记忆很深才对,她没有什么记忆,就证明这件事情并不重要,可是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是从何处而来的呢?
“你在做什么?”
“正如你所看到的,我在逗他玩儿呀。”
慕容金瑶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难以名状,逗他玩?拜托,这可是那些人撞破了脑袋都想要的东西,危险至极,你竟然跟我说你在逗他玩儿?“你是不是特别无聊?”
苏羡月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耸了耸肩,“挺好的呀。”
慕容金瑶无声的翻了一个白眼,似乎是不想再理她了,“对了,你昨天让我调查的事情已经有结果了。”
外面因为这赐婚传的沸沸扬扬,苏羡月看起来在偷闲,但是那毕竟是她的好朋友,她怎么可能不在意呢?她藏在心里,只是不说罢了,所以昨天她就拜托金瑶帮她调查一下,白茉汀那个神秘的心上人,“说说看。”
“我去问了她很多侍女,但是答案无非就这么一个,就是他们家小姐一直清心寡欲,因为自己的病情,所以一直都养在府里面,很少出去,至于外面来客,基本上也没有适当年龄的富家子弟,几乎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女孩子。”
苏羡月将装蛊虫的盖子盖好,担心她跑出来咬到别人,对于金瑶的调查和她想的一样,那金瑶只不过是一个典型的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小姐,又哪来的神秘私会呢?
慕容金瑶越调查越觉得有一些不可思议,这个白茉汀当真是惨,母亲在出生时就去世了,自己又从小体弱多病,现在又被指挥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同样都是女孩子,难免会产生共鸣,“你觉得这个心上人存在么?”
苏羡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明白金瑶是什么意思,她这不是以为对方在欺瞒自己,而是一种共鸣的心疼吧,苏羡月没有立即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转而坐在一旁的秋千上。
“你看到那蝴蝶了么?”
慕容金瑶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那是一颗高大的梧桐树,枝繁叶茂,这是夏天乘凉的好地方,苏羡月喜欢这里的风景,景修寒还特意在这里做了一个秋千。
梧桐树今年不知怎么的盛开了一簇又一簇的花朵,环绕了一群蝴蝶。
“看到了啊,挺好看的,我们不是再说白茉汀的事情吗?怎么到蝴蝶上来了?”
苏羡月笑而不争,她没有立刻说什么,而是反手拉着她一起坐下。
“你知道么?蝴蝶的寿命其实是很短的,她变成虫子要很多年,就为了那么一点时间长出双翼,能够飞翔,但是很快的它就要繁衍后代,最后死亡,你觉得它可悲么?”
慕容金瑶愣了一下了,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问自己这样的问题,但是她还是乖巧的回答,“自然是可悲的,寂静多年,就为了短短几日的逍遥,却也不能自在,还要背负着的后代的命运。若是人生就如此这样,前半生痛苦,就为了几日的逍遥与快活,那我宁可不要。”
苏羡月没有在说什么了,她没有反驳对方,却没有支持的意思,反而是起身将那蝴蝶给捉了过来,运用内力将蝴蝶控制在手心,不让它离开。
“可是有很多时候,人是没有办法选择的,你能选择是因为有人支持你,可是有些人他们从出生就已经注定了,你又怎么知道现在的一切,不是那蝴蝶想要的呢?”
沉寂多年,却只能潇洒几日是蝴蝶想要的么?是啊,她怎么能知道,现在的安稳日子是不是就是白茉汀想要的呢?
“我不太明白。”
苏羡月松了内力,蝴蝶失去了控制,瞬间张开了翅膀飞了出去,或许是向着蓝天,或许是向着繁花,又或许去了很远的地方。
苏羡月莞尔,直接走到有些发懵的慕容金瑶面前,拉过她的双肩,“走,陪我喝两杯。”
慕容金瑶却一脸惊恐,看着自己的肩膀上的胳膊都懒得推下去了,她带着几分嫌弃,“陪你喝几杯?不知道你在养身体么?要是我真的带你喝酒,小王爷还不得扒了我的皮?你怕是要害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