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半好吧,有时候我这脑子还是模模糊糊的……小王爷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去问御医。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这个回答,景修寒虽不满意,但还是松开苏羡月的手,开口道:“日后离顾墨之远点,他并非你所人为的良善之人。”
“切。”苏羡月揉着发红的手腕,不以为然道:“你们一个半斤一个八两,小王爷难不成觉得自己挺和善的?”
说完,苏羡月甩手离去,拐了个弯直接回到之前被抓的那间珠宝店。
春芙被她们扔在角落,四五个丫鬟拿店里的案桌拼了一个麻将桌。
此时正玩得正欢。
苏羡月踹门而入,里面的几个人被巨大的声音惊吓到,尖叫着骂道:“谁呀,不知道要敲门的吗?”
苏羡月靠在摇摇欲坠的门上抱手道:“我回来了。”
四人脸色大变,慌慌张张地从牌桌椅上站了起来。
“我们为什么要怕她?”站在最中间的那个一脸懵地问旁边的人。
那人同样也是懵懵地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刚才看见她那个样子,就感觉害怕了。”
“我们干嘛要怕她,她一个傻子。”
最中间的人仿佛清醒过来,脸上的表情瞬间扭曲起来。
“喂,苏羡月你干什么?这是大小姐要绑的人!”
苏羡月收敛了身上的锋芒,泪眼汪汪地望着几人道:“可是春芙是我的婢女呀。你们不可以绑她。”
“谁管你,你赶紧给我松手,再不松手,我们就揍你。”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苏羡月嘴上求饶,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也没停下。
待她将春芙给解开后,对面的几个人已经冲了上来,苏羡月不动声色地将凳子推了过去,将她们给撞倒在了地上。
一边尖叫着,一边将手边的东西朝摔作一堆的几人扔过去。
“我不准!不准你们伤害春芙!”
“小姐,小姐你不要激动。春芙没事,春芙没事,小姐你冷静一点。”
“啊!”
铺子外面已经围了一圈的人,景修寒本就没有走远,这会子听见这边在闹腾,心下不宁便走过来看。
没想到正看到苏羡月暴走的这一幕。春芙一眼便看到了在人群中颇为瞩目的景修寒。
她赶忙上前去道:“小王爷,您快帮帮我家主子吧,我家主子这会子发病了,谁也认不得呢。”
景修寒心中一紧,方才还伶牙俐齿和他犟嘴的丫头,这会子浑身发抖,像个困兽一样在屋子横冲直撞。
“苏羡月!”
“走开啊!你们这些坏人!不要碰我,不要过来!”苏羡月过于投入,以至于动了真情,想到来这里受到的种种待遇,记忆里的愤怒像滚雪球一样迅速在她心中膨胀。
“苏羡月,停下,本王叫你停下。苏羡月,别怕,不会有人伤害你的,有本王在。”
景修寒无论到何时都处变不惊不起波澜的声音像春日里解冻的泉水,浇灭了苏羡月此时心中失控的怒火。
“景哥哥。”苏羡月的目光逐渐清明,只是依旧懵懵懂懂。
她扑进景修寒的怀中痛苦道:“景哥哥,月儿好害怕,她们,她们把春芙绑了,她们还想打我。景哥哥,月儿害怕。”
苏羡月环着景修寒的腰,景修寒忽然觉得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眼中的寒冰有了一丝裂缝。
“月儿不要怕,有本王在。”
景修寒揽着苏羡月的纤腰,将他护在身侧。
眼中目光如刀,刺得面前那几个丫鬟如立锥尖。
之前吼得最大声的那个女子被另外几个人推了出来。
她死命地绞着手帕,嘴硬地说道:“小王爷,奴婢知道你跟我们羡云公子私交甚后,不过这是我们恭肃王府的家事,还请您不要插手。”
景修寒星目一横,那女子如寒蝉噤声。
“恭肃王府的破事,本王不会染手,本王只管苏羡月一人。回去将这话带给韩夫人,说本王问她声好。”
“可记得,没有下次,本王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到底是千军万马里厮杀出来的男人,身上敛着的气息瞬间放出,杀气喷薄而出,对面那几个小丫头片子腿一软齐齐跪倒在了地上。
“小王爷饶命,小王爷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月儿,我们走。”
“好。”苏羡月眨巴眨巴着大眼睛,情绪稳定地说道。
一行人朝王府走去,行到一半时,苏羡月却突然不走了。
景修寒破天荒地耐着性子问道:“月儿为什么不走了?”
“东西,东西还没买呢,”
“什么东西,月儿你要买什么,本王晚些时候叫人给你送来就好。”
春芙在一旁解释道:“小王爷,今日小姐和我特意出门,就是奉了端太妃的命令。让我们到外面给您挑个礼物,当是您救小姐的谢礼。”
“我们去买礼物吧。景哥哥,现在就去吧。”
“月儿妹妹,该回去了,天已经黑了。礼物的事情不必着急。”
苏羡月抬头望了望油纸般漆黑的天幕,星辰落入她眼中,月光柔柔地洒落下来。
“真的,星星都出来了,月儿要休息了,月儿要睡觉!”
“好,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回到恭肃王府,景修寒特意吩咐了春芙不要将白天的事情告诉端太妃,只说今日苏羡月犯病了。
如今这二房的势力猖獗,大房失了势,这些事情告诉他们不过是徒增烦恼。
苏羡云赶紧叫人唤了之前一直帮苏羡月瞧病的大夫过来再帮她瞧了一下。确认无事之后方才放下心来。
直到苏羡月睡去,苏羡云才从房间里出来。
院中一片清冷的月色,景修寒负手立在院中落了满身的霜。
“今日多谢小王爷再次出手相救了。”
“不是什么大事,举手之劳罢了。如今听闻她无事,本王也算放心,没有耽误了月儿的病情。”
苏羡云叹了口气道:“本来月儿的病情已经好转,不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我们都当她已经完全恢复。没想到竟会反复,想必是上街的时候受到了什么刺激。是我这个当哥哥的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