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如何,便如何,你以为本王很闲?”亲王冷淡地道,话锋一转便是雷霆之势。
罗蕴樘脸色陡然惨白下来,她没想到陵亲王竟是如此冷漠。
说罢,陵亲王也不停留,翻身上马,便领着小厮离去。
“哈哈,哈哈哈哈!”忍着越来越猛烈的痛感,罗允玉大笑出声,嘲讽道,“你以为陵亲王的脑中和你一样只有情情爱爱?蠢猪!”
能成为唯一的异姓亲王,怎可能是有小儿女心肠之人。
罗允玉深知自己虽可能逃不过这一劫,但还是十分快意,隐约间对那一面之缘的陵亲王也多了两分好感。
彩儿哆哆嗦嗦地道:“小姐,亲王说该怎样就怎样,咱们到底杀还是不杀……”
“该怎样就怎样,当然就是杀了这不贞不洁的妇人!事已至此,我们不仅要杀,动作还要快,否则有人经过这里,便是全完了。”罗蕴樘定了定神,伸手就要把罗允玉提溜起来。
罗允玉在地上躺了半天,在此时忽然之间有了气力,张嘴狠狠咬住了她的手掌,竟是生生撕下来一块肉!
“啊!”凄厉的惨叫声划破京郊,娇生惯养的罗蕴樘从未吃过这么大的亏,疼得险些晕厥过去。
身旁的丫鬟仆妇们连忙按住了罗允玉,生怕她再度暴起伤人。
罗蕴樘强忍着血淋漓的苦痛,指尖在罗允玉的肚皮上缓缓划过,冷笑道:“是吗?你倒是嘴硬,在你死之前,想知道你腹中孩子的爹是谁吗?”
腹中孩子的爹是谁?
她张了张嘴,罗蕴樘以为她想要说话,便凑了过来。
“啪!”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响起,罗允玉趁着她凑过来的刹那,给了她一个巴掌。
“你竟敢打我!”罗蕴樘恼羞成怒,她从小都没受过这样的苦!
她反手就还了罗允玉一掌,看着她嘴角隐隐渗出血渍才感觉快意了些。
罗允玉冷笑一声,伸手擦了擦嘴角,一口唾沫吐向罗蕴樘,“你不是很有能耐吗,这就是你的本事?”
“你!”罗蕴樘自以为是最后的胜利者,却不曾想搞得搞得如此狼狈。
“我不在乎谁是孩子的爹,”罗允玉扯出一个笑来,任凭仆妇们再度按住她,冷道,“更不在乎你是个什么玩意!”
罗蕴樘冷笑连连,气急败坏道:“好好好,你都不在乎!你和你的孽种就等死吧!”
罗允玉怒目而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两腿之间沉沉的下坠感让她不言而喻一个事实,她要生了。
九转地狱不为过的痛苦,罗允玉只能生生忍受着。
她紧蹙着眉头,冷汗涔涔而下,疼得整个身躯像是煮熟的虾米一般蜷缩起来,腹部的疼痛是一把重锤,要在她身上砸出火花。
“啊——”她撕心裂肺地痛呼出声。
伴随一声一声的惨叫,身下的血流如注,仿佛持续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响亮的婴儿啼哭终于响起。
而罗允玉也因为力竭陷入了昏睡。
仆妇抱着孩子道:“小姐,是个男孩。”
“把这丧气的女人扔进河里去淹死!”罗蕴樘漠不关心。
罗允玉被仆妇们抓住四肢扔进冰冷河水中的一刹那,终于睁开了眼睛。
河水倒灌进鼻腔,刺激得她的喉管又疼又辣,不能呼吸的痛苦似乎登即要让她溺毙于此。
“救命!”她忍不住呼喊起来,起起伏伏的水花一遍遍淹没她,河面上倒映着罗蕴樘狰狞的脸。
“去死吧!陵亲王身边只会有我一个人!”她刻薄恶毒地狞笑着。
河水冰凉而深刻,这无法忍受的窒息感和恐惧感占据了她的整个灵魂,刚刚生产完的身子酸软至极,像是一只巨手在拉扯着她往下沉没。
“哈哈,二小姐,您看这个贱人多狼狈啊!她就不该出生!”有仆妇恭维着罗蕴樘道。
“出生?我并不是因为她的出身要杀她……”罗蕴樘冷笑起来,压低了声音,用只能自己听见的音量道,“当晚和亲王苟合的正是她,我要杀她,是为了独占我的亲王……”
罗允玉猛吸一口气,灌入了一大口冰凉的河水。
“唔……”我刚获得新生,怎么能死在这里!
罗允玉瞬间燃起了活下去的斗志,她屏住呼吸,拼命挣扎起来。
眼见着水面就在头顶,可还是一次又一次地被湍急水流冲下来,要么就被仆妇的棍棒给狠狠砸落更深,身上平添了许多青紫。
她被冲得离岸边越来越远,仆妇们谄媚恶毒的笑声都已经渐渐不闻,罗允玉快要力竭了。
她苍白的手指在河面上虚虚地伸出来,最终被无情的水流吞噬,再也不见身影。
罗允玉心底恨意腾腾,若是我能活下来,今日的你们,一个都不要想得到好下场!
黑色吞没了她的意识,她被卷进湍急水流里,不知冲向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