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早饭只吃水煮蛋,吃少了容易饿,但一气吃三个又有些腻味的事,林蓁就把以前在山里挖的山药拿了两根出来,打算做成山药粉。
这样只要用开水一冲就可以做成山药糊糊,用来配鸡蛋吃应该不错。
山药粉做起来比番薯淀粉要简单省事得多,先是刨掉表皮,分成一段段,然后隔水蒸二十分钟左右,熟透之后取出切成薄片,晒个两三天就干得透透的了。最后再用料理机的粉碎功能把山药片打成粉就行。
但今天是肯定吃不着了。
林蓁想了想,把同时得的那些山药蛋给煮熟了,这个吃起来方便,饿时可以充饥,平时也可以当零嘴吃。
手里一边忙着时,脑子里不由自主地还是会绕到跟五百块有关的事情上。
林蓁想来想去,觉得就算她不能在张大丫规定的日期前交上五百块,这件事应该还是可以商量的。不过突破口不在张大丫这里,而是程皓那边。
原主对程皓没有记忆,那应该是俩人之间没有过往来,那样他都能面也不碰就同意结婚,可见他是对于妻子是谁不在意,应该就是那种传统的死脑筋,抱着有个人给他传宗接代就行的观念。
那既然不在意是谁了,是她或是其他什么别的人选也无所谓了是不是?
而看张大丫的分析,程家这么急娶媳妇其实就是想给家里增加一个干活的?
再结合原主记忆里的家长里短,好像是程家的前两个儿媳一个泼辣一个心眼多,程母支使不了她们。所以,反正早晚娶媳妇也是要花彩礼的,程母相中了老实的原主,让尽快结婚,就是想早些多个温顺的使唤人?
反正,综合以上这些因素,林蓁得出了一个结论——程家只是想要个免费的劳力,程皓只要一个人给他生孩子。
她琢磨着,实在不行,等程皓回来的时候,就找机会跟他谈谈看能不能达成一个双赢的协议:
具体内容是她跟他假结婚,在婚姻存续期间,她帮他给家里干活,除了自己的口粮外多出来的部分就算是她给程家的房租了,同时她会努力攒钱,等离婚的时候她会把彩礼钱还给他。
她觉得成功率还是有一大半的,因为算起来程皓占便宜了啊——他眼下不是说在省城还没有自己的房子,所以没法带妻子一起到省城吗?长期两地分居算什么夫妻是吧?
她虽然没经验,但是有常识,俩人不在一起这孩子也生不出来啊!
所以还不如等有了房子之后再娶一个有感情基础、好生养的,这样才能更好地传宗接代嘛是不是?
要是到时钱不够退不了婚,协议也达不成,那她就只有最后一招了:离家出走逃婚!
不过这年代走不远,出门没有介绍信连旅馆都住不了,去远点的地方得坐火车,那更是要有介绍信才能买票。真到离家出走这步那就只能往山里躲了。
这是下下策。
上策还是挣够五百,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下午回到家的时候,林蓁给张大丫交了一梳香蕉。
在山里的香蕉大到能割之后就不会有人只割一梳的,由此联想到林蓁应该又找到了一串香蕉,张大丫对于一梳蕉就看不上眼了,嫌少。
林蓁笑眯眯地就把她蹶了回去:“不少了,这一梳香蕉两斤多,换算成钱就是三毛多,大米都不到一毛五一斤呢!我一天都吃不到二两米,多出来的那些就当是菜钱了。”
张大丫被噎到吃饭的时候楞是多灌了两碗米汤。
第二日,林蓁就去县城。
从陈卓尔见到香蕉片之后的惊喜就知道先前的那些卖得不错。
这一次林蓁只要钱和糖票或是工业券。
糖票是因为继续做香蕉片得用不少白糖,工业券则是为了防止张大丫作妖,别到时钱凑齐了又说要工业券才能买三响一转,不给她退婚。
林蓁到供销社又买了十斤白糖,离开的时候经过菜站,发现门口摆了个大木盆,里面装了满满一大盆的虾蛄。
眼下还不到虾蛄最肥美的时间,所以卖得便宜,两毛钱一斤,还不要票!
林蓁本来想说“来十斤”的,不过很快想到了自己要攒五百块!就改口只要了五斤。
回去后直奔教授院。
怕五斤全部拿出来陈教授他们不肯收,她只拿出来了三斤。
就这样陈教授还想继续推让呢,只不过听她说了张大丫想把她“卖”了换彩礼钱给李大弟娶媳妇、所以她目前跟家里算是半闹翻状态,今天想在他们这里蹭饭后,才没再继续拒收了。
接下来林蓁拿出来自备的做椒盐虾蛄的材料,陈教授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这边没有,想推都推不了。
椒盐是林蓁现做的,把花椒跟盐放到一起炒制两分钟左右至香气逸出,盛起碾碎,就是椒盐。
小衍彦坐在小板凳上,一边吃山药蛋一边给小泥炉烧火。
林蓁摸摸他的头,开始往洗净的锅里添水——
先是烧开水,下少许盐,把剪掉多余小足和须刺的虾蛄放进去汆两分钟左右,煮个七八成熟。
然后往锅里倒入小半斤的油,把沥好水的虾蛄放进去炸半分钟至几乎全熟。
因为油少虾多,林蓁是分批炸的。
虾蛄炸好后,她又把用了三头蒜剁成的蒜碎放进油里炸成金黄色捞起。
之后把油倒出大部分,锅里留一小部分,放入洋葱碎和葱段稍作翻炒,爆出香味后把炸好的虾蛄再次下锅,大火翻炒半分钟左右。
撒入三分之一的椒盐,翻炒均匀。
再一次撒入三分之一的椒盐,再翻炒。
如此重复操作三次,直至让虾蛄的身上非常均匀地沾上椒盐末。
最后放入炸蒜,再次翻炒均匀沾到虾蛄上后起锅。
从开始油炸虾蛄起,厨房里就开始飘出鲜香,吸引得本来坐在院里木桌边上讨论今天谁教林蓁的张教授他们都不由得聚集到了厨房的门口,一边张望着,一边默默咽着唾沫。
等到起锅正式炒,洋葱的辛香,还有椒盐浓郁的麻香、咸香迅猛地弥漫开来,张教授直接就去把院门给关上了。
他不是防着别人,他防的是赵梦娇。
上次小李送来鹅下水,老陈做了酱爆鹅杂,她就摸进了他们院里,问也没问就冲进厨房里,嚷嚷着要看看他们做什么这么香,还差点就上手了,美名其曰帮忙试试味道。
这一次小李在,跟她还“曾经”是好朋友,谁知道她会不会脸皮厚到直接拿着饭盒过来挤在桌上坐了,说要陪小李一起吃饭?那到时她真要冲他们的菜下筷子,他们还能拦着把人撵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