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赟才智超脱其他皇子,心思也敏捷,自然能够察觉到皇帝的不满,他知道皇帝一定对他产生了芥蒂。
立刻跪下道:“是儿臣顾虑不周,但儿臣确是为了父皇的福泽和江山考虑,并无半分不良用心,儿臣一片赤诚,还请父皇明鉴。”
秦赟的态度,要说有多恳切,就有多恳切。
皇帝对他的面目终究是缓和了些许,道:“无非是角度不同,但这头彘必须及早除掉,以后你须得周全一些。”
秦赟伏低身躯,恭恭敬敬道:“儿臣谨记父皇教导。”
求之若渴的彘是得不到了,秦赟的心在滴血,但他必须做出一副收放自如,并不在意的姿态。
本来,他只是嫌弃厌恶蓝婳川,经过方才的事情,却暗藏了怨恨和警惕。
又赏了一会儿歌舞杂耍,已经到了小下午,皇帝起驾回宫,各大高门贵族随后打道回府。
大家都饥肠辘辘,迫不及待回到帝都饱餐一顿。
蓝婳川并不急着离开,高台上玥王也未动,她要当面跟他道谢,要不是玥王的马,她今天猎杀的胜算,都要少了一半。
蓝芊到现在都还在有点愣神,转眼间蓝婳川就从一个没有本事的愚蠢之辈变成一个强悍敏捷的猎手,那一身的力量,竟像是从蓝老将军身上继承而来,可是同样是蓝家的女儿,她却没有这样的潜能。
蓝家来的除了蓝婳川,蓝芊,还有二房主母徐梦月,蓝芊十岁的弟弟蓝嘉,他们也因为蓝婳川的表现震愕。
蓝婳川生母早逝,祖父和父亲,大哥在外镇守,一年才能回一次,这样一来,徐梦月便成了当家主母,负责打理一大家子,徐梦月表面上客观公正,背地里却把蓝婳川当废物来养,本来蓝婳川天生有几分气性和傲骨,都被磨得一干二净,变得蠢笨懦弱,不堪大用。
至于蓝婳川的二哥蓝修,则天生孤僻,不喜管教,拒绝了徐梦月请的老师,自己专研苦学,后来又自己请了信得过的先生,一举中了进士,成为工部侍郎,倒也逃脱了徐梦月的毒掌。
本来徐梦月就在蓝婳川的二哥身上遭遇了挫折,不过好歹还有蓝婳川可以拿捏,看到蓝婳川在不知不觉中突飞猛进,自是坐不住了。
“二小姐哪里来的一身本事,连我这个当二婶的,到现在才知道,二小姐怕是不拿我当家人了。”徐梦月语气温和,却是皮笑肉不笑,眼里一点温度都没有。
蓝芊盯着蓝婳川,她的脸上已经有些绷不住了,可还是勉强维持着一副岁月静好,恬淡温柔的形象。
“不过是继承了爷爷和父亲武将风采的凤毛麟角,在今日被激发出来而已。”蓝婳川道。
“死傻瓜,这不像你,你肯定是着魔了。”蓝嘉虽然年纪小,可是也知道二房暗地里计较大房,有大房在,二房只能得到家族财产的极小部分,再加上他天性顽劣,甚至到了恶劣的地步,从来都是对着蓝婳川大喊大叫,这些年朝蓝婳川身上吐的口水,扔的石头鸡蛋,可是数都数不清。
“大弟弟即便年幼,有些话也不是能随便乱说的,我是祖父名正言顺的孙女,四弟弟这样的话要是传到祖父的耳里,可是免不了一番责罚。”
蓝嘉眼里浮起了一丝害怕,蓝老将军向来威严,特别是对他更是严加管教,他被训斥罚跪的次数有十个指头都数不完,有时候甚至要吃鞭子,对蓝老将军,他心中是本能的畏惧。
徐梦月脸上更多了几分冷意,在蓝嘉头上,还有三个庶出的哥哥,蓝芊六岁,她才怀上蓝嘉,这几年期间,她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生怕不能生下儿子,没了后路,对蓝嘉自然是宠溺放任,把蓝嘉宠出了一个无法无天的性子,对蓝婳川这个窝囊废更是不顾尊卑长幼,一次次放肆无礼。
在她的心里,由来只有蓝嘉能够欺负蓝婳川,断没有蓝婳川说教蓝嘉的理,这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