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夫人看着窗外,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中的帕子,咽了咽口水。
“不要怕,有我有万墟呢。”肖豫揽过肖夫人的肩膀,将她的头靠在他的胸口。
肖夫人紧紧的抓着肖豫的衣领:“我知道,我只是觉得还有太多的人了,我们难道能救的了所有人吗?万一,我是觉得那些没有救到的人该怎么办呢?”
肖豫拍了拍她的后背:“我们尽最大的努力就可以了,我们……问心无愧就可以了。”
还愧疚的不是他们。
而是造成这一切的人。
有罪的也是他们。
“尊主,我先带人去了。”鲸越长老带着一众海妖辞别遥知知,天河水来,他们海妖一族不能视若无睹。
“长老小心。”遥知知。
“你放心,区区天河水奈何不了我等,只是尊主,你身怀有孕,不必前去的。”鲸越担心的看着遥知知。
“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的修为护住自己完全没有问题的,鲸越长老,你要小心啊。”遥知知:“按说也年龄大了,留下来最好。”
鲸越摇头:“天下大难,我们作为河海生灵,有这个能力,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尊主,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惑星对鲸越点头:“长老,你放心,主人身边有我。”
说罢。
“我放心,那我就先走了。”
“好。”
看着鲸越长老离去,遥知知这才吩咐人将准备的差不多的物资搬上船。
今夜注定是一场不眠夜了。
一天,寂无名整整坚持了一天,灵力终于耗尽淹没在河水之中。
冰霜化尽,河谷完全不足以囊括天河之水,顷刻之间已然变成一片汪洋大海。
寂无名从水中被一颗树枝捞了起来,搭在她的枝头。
“寂无名,没死吧!”
寂无名睁眼:“灼华?”
灼华原型扎根于河水之中,她的枝头攀附了许多的生灵,有人有动物,也有年幼的妖族。
“我们林木一族,没有什么大的本事,抗洪还是有一些作用的,你灵力耗尽了,没事吧!”
寂无名:“没事,灼华帮我,我要去天界。”
“……好,我为你疗伤。”灼华的花瓣将寂无名包裹起来,寂无名枯竭的灵力也逐渐恢复。
他抬头看着那瀑布一般的天河,松开灼华的枝干跳入水中。
天河水闸开一次容易,关却不是那么容易。
河水汹涌,传过城池,卷断城壁,河谷水位上涨,蔓延至房顶,山体滑坡倒塌,昏黄的河水张开大口将人间吞噬。
雨水也不合时宜的从天而降,绵延不绝。
天色灰暗,哭泣声呼救声不绝于耳。
“呜呜呜,娘,我好饿啊。”
“孩子,别哭,你在等等,等上了山就好了。”一妇人淋着雨抱着怀里的孩子咬牙往山上走。
她已经走了一天了。
在他的前方,月华洲同样淋着雨,背着一个老人往上爬,雨水糊住了眼睛,仙术在这里也显得渺小。
“大家坚持一下,快点走,水淹上来了。”
“仙子,仙子我们好饿啊,上面有没有吃的啊。”
月华洲停下脚步回头,灰暗的天色,火把也无济于事,她大声道:“大家放心,我保证,一定会有吃的,大家在坚持坚持,马上就能上去了。”
“谢谢仙子,谢谢仙子啊。”
“师姐。”一把伞放在了月华洲的头上。
月华洲抬头看去,少年同样浑身湿透,湿答答的头发贴着脸皮:“勾玉?”
“师姐,你灵力快耗尽了,我来吧。”勾玉抓着月华洲的胳膊,将老人接了过来趴在他的背上,他回头看了月华洲一眼:“师姐,我先走了。”
月华洲来不及想别的:“好,你先去。”
勾玉点头,背着人朝着往山上走。
月华洲轻轻吐出一口气,还不急歇息,又转身回去。
她害怕有人没有赶上来。
落仙紫府。
“仙长,仙长有没有吃的啊,好饿啊。”
晋淇看着来人渴望的眼神,看了看仅剩不躲的食物,有些为难!
“师兄,师兄,鹤白……鹤白仙君来了。”
来人慌忙跑来:“带着万墟的人来的。”
晋淇眼睛一亮:“鹤白师兄,鹤白师兄,有救了有救了。”
“快,快去迎鹤白师兄,快去。”
“不必迎我,晋淇,后面的船上有粮食和被褥,你先分下去,我们再去看看有没有幸存者。”鹤白看着这落仙台上密密麻麻的人,皱眉,吩咐完又匆匆离去。
遥知知坐在大船上,远远的眺望着,地势高低不同,水位自然也不同,有的城池已经被淹没了,有的还能看见断壁残垣。
“轰~”
“轰~”
“轰~”
三声号角声响起。
遥知知抬头望去,整齐有序的船只就在前方巡视。
“尊主,前方是人间的天枢卫。”
遥知知:“既然他们在此,我们便去别处吧!”
“是。”
惑星看着那铁索连舟:“想必,秦不归也在,你估计走不了。”
遥知知:“………”
果然,还不待船掉头,秦不归就站在了天枢卫船只的正前方,两相注视,遥知知抬眼对惑星道:“他老了不少。”
惑星:“他是人,自然会老。”
如今的秦不归四十好几了。
他忽然想起,遥知知似乎也三十多了,她模样一直未变,他竟然还以为像从前。
秦不归在船头负手而立,远远的也能看清对面船上黑衣金冠的女人。
她容貌依旧,甚至很美丽了。
但是他却老了。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他们真的是两个世界的人,即使他自己贵为人皇,天下之主。
两船靠近。
遥知知起身,对着秦不归拱手:“陛下,多年不见,风采依旧。”
秦不归淡笑,看着遥知知的眼神柔和不似当年意气风发,但是他的心同当年一样。
他很喜欢她,没有变过。
但是他更喜欢他的江山,也没有变过。
如今在次看见她,他依旧喜欢她。
“是你风采依旧,我已经老了,在你面前自惭形愧。”
若不是看见她,他其实也没有觉得时间这么无情过。
遥知知:“怎会,天下一统的帝王,君领天下,这深夜为了天下百姓操劳奔波的人,又怎么会老呢!您依旧同当年一般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