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荷战战兢兢的看着萧予白,几次张嘴却都没有说出话来。
萧予白冷冷的看她一眼。
“怎么?不知道我究竟知道了多少?还是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我看,不如就从五公主生辰宴上出现的痒痒草说起吧!”
青荷的身子猛的颤抖了一下,抬眼看向萧予白。
“你早就知道了?!”
她那双怯懦的眼睛里突然迸发出极致的怨恨。
“好啊!原来你早就知道了,竟然还在我面前装的像毫不知情一样!”
紫莲不禁上前,呵斥了一句:“青荷,你身为奴婢,怎么能这样跟小姐说话?”
青荷怨毒的看向紫莲:“呵,你在我面前装什么样?小姐既然已经知道了,难道你会不知道?反正如今我也逃不掉了,我还有必要做出一副低三下四的样子伺候你们俩吗?”
紫莲一脸不解:“青荷,你在胡说些什么呀?”
她转头看向萧予白:“小姐,青荷是犯了什么错吗?五公主生辰宴上出现的那个痒痒草,难道跟青荷有关吗?”
萧予白淡淡道:“不着急,你让她自己说。”
青荷冷笑一声:“跟我有关又怎么样?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让紫莲中毒,再把这毒下到给五公主的生辰贺礼上。
到时候无论是谁揭穿,紫莲都得受罚,就连小姐你也会被牵连!”
紫莲眼神中满是伤心:“青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和小姐哪里对不起你?不,就算是我对你有什么怠慢的地方,小姐对你难道不好吗?
当初你在灯会上弄丢了小姐被柳姨娘责打的时候,要不是小姐出面救你,你的命都没了!”
青荷冷笑一声:“对我好?你说的轻巧,从我跟着她开始我吃了多少苦?每次都是我挨打,我受罚,我被人踩在脚下羞辱折磨,凭什么?
你们表面上让我做这院子里的大丫鬟,实际上小姐还不是只重用你?不过是只给我一个名头罢了!
这院子里谁不是恭恭敬敬的叫你一声紫莲姐姐,可对我都当看不见!你们主仆俩沆瀣一气,把我当成傻子一样耍的团团转!这都是你们逼我的!”
青荷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竟然直接嘶吼起来,恨不得扑上去狠狠地在紫莲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紫莲吓得脸色更白了。
她和青荷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青荷一向是乖巧甚至有些胆小的,连说话都不敢大声,只是小姐宽厚,青荷才渐渐活泼起来。
她从来都没见过青荷这个模样,竟然对她怨恨到这个地步。
萧予白淡淡道:“紫莲,此事早就有了眉目,之所以等到你醒来才处置,就是想让你看清她的真面目,免得来日知道青荷死在我手里,平白怨恨我。”
青荷的脸色顿时惨白。
“你要杀了我?哈哈哈哈哈哈,你果然是一点都不看重我,你心里只在意紫莲!”
青荷瘫跪在地上,笑的疯癫又凄惨。
良久,她道:“小姐的聪慧机敏无人能及,奴婢也不用多问小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奴婢的,如今能让您栽个跟头,也算是出了一口气了。”
紫莲急忙上前,跪在地上:“小姐,不管小姐做出什么决定,奴婢都绝对不会怨恨小姐,但是奴婢斗胆,求小姐饶青荷一条命吧!
无论是将她赶出去也好,卖到别的府里也好,或者……或者将她送到道观尼姑庵了此残生都好!”
紫莲不住地磕头,苦苦哀求着萧予白。
青荷不屑的冷笑一声:“行了,你别在这里假惺惺的,小姐即便想杀我,也得问问二公子同不同意!”
萧予白的眉心一跳,这里面竟然还有萧至乾的事情呢?
“想来当日在谢家马会上,你并不是被萧至乾强行拉去羞辱的,是你自己凑过去的?”
青荷笑笑:“那又怎么样?红菱都可以攀上三殿下,我只不过想为自己挣个好前途罢了。
奴婢与二公子也不是头一次了,若是小姐知道二公子和奴婢在一起是什么样子,小姐说不定会吓一跳呢!”
萧予白拧着眉头,难不成是萧至乾撺掇了青荷背叛她吗?
萧至铖沉声道:“姐姐,要我去把二哥哥叫过来对质吗?”
萧予灵急忙道:“二公子刚刚回府,现在应该就在软柳阁。”
萧予白淡淡开口:“不必,萧至乾与青荷有没有什么,与我有什么相干?难不成青荷今晚说出一个人名,我就要叫一个人过来对质吗?用不着这么麻烦。”
说完,萧予白随手拿出一颗丹药,丢到了青荷面前。
“毒药,吃了吧,念在我们主仆一场,留你一个全尸。”
她又道:“紫莲,我叫你看清楚她的面目,只是为了告诉你真相,无论你如何磕头求情,我都不会放过她,更不可能饶了她的性命。
我说过,若是有人背叛我,我必定亲自动手了结她的性命。”
青荷捻起那粒毒药,看向萧予白。
萧予白的眼神冷漠而淡定,仿佛就是看着一条濒死的狗一样,丝毫没有曾经和她欢声笑语的模样。
青荷顿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看透过萧予白。
她将毒药塞进嘴里,狠狠地吞了下去,而后苦笑一声:“小姐,你走不长远的,奴婢在下面等着您!”
萧予白起身,走到了青荷身边,蹲下身。
“青荷,你想要一个前程,大可与我直说,就像红菱那样,只要我想,有的是办法把你送上三殿下的床,可问题是……你配吗?”
青荷张了张嘴,想要说出什么,可嘴里瞬间涌出浓黑的鲜血。
她的瞳孔迅速的扩大散开,而后朝虚空之处缓缓伸出手。
她这辈子只有过那一个男人,可那个男人从第一次碰她,嘴里喊的人就不是她,而是……
青荷的沉沉的坠下来,砸在了地上,彻底没了气息。
紫莲跪在一边,泪如雨下,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萧予白起身,淡淡的吩咐道:“找两个人把尸体送给萧至乾,不比对质有用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