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将军府。
萧予白叮嘱萧至铖送萧予灵回去,不要四处走动,更不要在此时招惹萧正清,叮嘱之后,她才回到自己的沧澜苑。
萧予白直接去了紫莲和青荷的房间,刚走到门口,便听到紫莲惊慌的喊道:“青荷!你这是做什么?你有什么委屈,小姐定会为你做主的,你可千万不能做傻事啊!”
萧予白不敢耽搁,立刻推门进去,只见青荷已经在梁上悬了一根白绫,她穿着一身纯白的里衣站在椅子上,像是孤魂野鬼一般,满脸都是眼泪,正准备上吊自杀。
紫莲看到萧予白进来,立刻哀求道:“小姐,你快想想办法!青荷要自尽了!”
青荷两行清泪顺势而下,道:“小姐,紫莲姐姐,我没脸见人了,你们就让我死了吧,别脏了咱们沧澜苑的门!”
说完,青荷便掉在了白绫上,双腿猛地踢掉了椅子。
萧予白心中一惊,指尖的火焰迅速掠向白绫,“唰”的一下腾起火焰将白绫化成了灰烬。
青荷的呼吸刚刚停滞了一秒,便“咣当”一声倒在了地上。
紫莲立刻冲过去,狠狠给了青荷一巴掌:“你这个死丫头!出了多大的事情过不去,非要你去寻死?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啊?若是你以后再寻死觅活的,哪怕死了都别认我这个姐姐!”
青荷呆呆的看着化成灰烬飘落在地上的白绫,愣了好一会,才看向紫莲,再度落泪。
“紫莲姐姐,你没看见今天的场面,我……我真是活不下去了!”
紫莲早已经听说了个大概,听到青荷这番委屈的哭诉,她也忍不住跟着落泪。
“青荷,我知道这件事让你受委屈了,可我们还有小姐呢!不管出了什么事,小姐都会为我们做主的,你怎么能就这么放弃了?那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吗?”
萧予白心中不禁更加看重紫莲,这丫头如今说话行事样样都能踩在她的心坎上。
她道:“青荷,你跟我一场,我绝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倘若你心中有怨,就跟我说出来,我定会为你讨个公道。倘若你无论如何都非要寻死,那我也不再拦你,你自己选一条路吧。”
青荷垂着头,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紫莲急着说:“小姐问你话呢!快说话啊!”
青荷顿时大哭起来:“二少爷……二少爷简直是疯了!他怎么能对奴婢做这种事情?奴婢知道身为下人,主子要打要骂都是应该的,可这种事……这种事怎么使得?”
萧予白坐下来,道:“你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一遍,告诉我你觉得如何做才能弥补你今日所受的委屈。”
紫莲给青荷擦着眼泪,青荷抽泣着断断续续的讲述今天的事情。
原来是萧予灵贪玩跑的远了一些,青荷去找她的时候正好路过了凉亭,她远远的看见萧至乾歪倒在长椅上迟迟没有动静,便想过去看看情况。
谁知道她刚一靠近,就被萧至乾拉进了怀里,然后便被扯开了衣裳,她拼命的挣扎叫喊,可当她推开萧至乾的时候,早已经被人群目睹了全过程。
青荷低声抽泣着:“奴婢不敢要什么补偿,从今往后奴婢就待在小姐身边,哪里都不去了,求小姐再也别打发奴婢去伺候别人,奴婢实在害怕,不知道以后别人会如何看待奴婢。”
萧予白道:“你可想好了,我并不是与你讲虚礼的人,倘若你想要什么补偿,我定会想尽办法帮你得到,可你若说什么都不想要,那我便不再多说了。”
青荷咬着唇,低头道:“奴婢……”
她的话还没说完,赵姨娘身边的丫鬟便来招呼萧予白:“大小姐,将军请您去前厅。”
萧予白估摸着萧正清也差不多知道这件事了,也该处理了,想必今日在场的人都得过去听听。
“知道了。”
她正要走出去,丫鬟又道:“将军说,让您带着青荷一块过去。”
青荷吓得身子一个哆嗦,急忙跪爬到了萧予白的面前:“大小姐,将军定是要处置奴婢的,大小姐救救奴婢!”
萧予白将她拉起来,道:“先去厅上看看情况再说,别哭。”
她带着青荷走到前厅,看见堂上坐着萧正清和另一位年纪相当的男子,穿着紫袍,梳着玉冠,抚着胡须脸上隐隐带着怒意。
想来应该就是文远侯了。
谢止礼坐在文远侯下边的位置,萧至铖坐在萧正清下面的一个位置,唯有萧至乾跪在堂下。
萧予白走进去行了礼:“父亲,谢侯爷。”
萧正清扫了她一眼,竟直接对青荷道:“贱婢!还不跪下!”
青荷吓得立刻跪倒,直接伏在地上,额头触地,声音颤抖。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萧正清厉声道:“你个贱婢,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勾引二公子,引得他在马场做出如此荒唐之事,今日若不打死你,我萧家的家风岂不毁在一个贱婢身上?”
青荷闻言,惊慌的拉住萧予白的裙角:“大小姐救救奴婢!您是知道奴婢的!奴婢跟着您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奴婢真的没有勾引二少爷啊!”
萧予白道:“父亲觉得今日之事,是打死一个丫头就能解决的吗?”
萧正清呵斥道:“你住口!若不是你行事乖张,弄的你身边的丫头也不知天高地厚,她怎么敢勾引主子?”
萧予白冷笑一声:“萧至乾堂堂萧家军副将,竟能被我身边的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勾引到,可见他本人的定力不堪一击,即便今日不是这丫头,明日也有别的丫头,烂了的菜叶子,还能雨点子砸他吗?”
“你……”
萧正清被萧予白这番话堵得老脸通红,顿时有些下不来台。
萧至乾也十分难堪,萧予白竟然说他是烂了的菜叶子?!
谢止礼咳了一声,道:“萧伯父,萧大小姐有一句话说的很有道理,今日本是为了两家的婚事才会让舍妹与令郎相看,出了这种事,关乎的也仍旧是婚事,这并非是打死一个奴婢能解决的,不如我们先将这丫鬟的生死放一放,先论正事如何?”
萧正清立刻道:“贤侄此话有理,婚事是父辈定下的,那迎娶谢家千金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如今确实是我这不争气的儿子做错了事,只要谢侯爷能给他一次机会,无论让我们萧家做什么,我们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