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略有些烦躁,踢了下脚,“提他做什么?”
“夏夏那时不也说,会离开四哥的吗?现在呢,夏夏心软了吗?还是夏夏一直喜欢四哥,从来没有变过?”
段慕辰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还是质问道。
只是这话,不知刺痛的是谁的心脏。
江夏沉默,这个问题他没有考虑。
她忽然惊觉,之前在天牢,确实是信誓旦旦说要离开段景文来着。
但现在,她怎么没这个念头了呢?
江夏不敢细想,答非所问道,“我跟段景文……是因为孩子。”
“孩子?夏夏果真是心软了对吗?”
段慕辰松开手,神色又恢复道之前的冷漠,直勾勾的盯着江夏的脸,“夏夏也对我心软心软好吗。”
江夏回望着段慕辰,里面全是他看不懂的神色,沉重道,“段慕辰,我能说的只有抱歉,我以为我能狠下心来,但是我做不到,我不想让这个孩子就这么没了……他是无辜的。”
“无辜?”段慕辰语气颇为疑惑,好笑道,“那夏夏有没有想过,这孩子生下来,父母不相爱,他会幸福吗?东宫里的勾心斗角,他会快乐吗?”
江夏眸色一惊,昔日的纠结被人赤裸裸的拎到面前,一点点的拨开给她看。
但比起上次,江夏认真的多。
“不,我会保护好他,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这下倒是换成了段慕辰惊讶,“我一直觉得夏夏是个敢爱敢恨的人,如今也要因为孩子而将自己锁死在深宫,困于世俗了吗?”
段慕辰的话直直的说到了江夏的心坎里,想着东宫的那些莺莺燕燕,就是一顿烦躁。
说到底,都是因为不够信任。
江夏没能从段景文身上获得足够多的安全感,当平日里被可以忽略的问题再次展现在眼前,她会纠结,会犹豫。
“慕辰,别再说了,”江夏烦躁的一摸脸。
段慕辰就这么看着江夏,足足看了半刻钟。
他向来对江夏足够温柔,既然江夏不想再说,那他也不会在逼问了。
“夏夏,我不逼你,若是……你想要生下这个孩子,我会祝福的,我还是那句话,七王府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段慕辰没有发觉,自己再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的带上了缅怀的意味,好像在同谁告别一样,缠绵伸长。
“好了,不说这些了,”段慕辰语调一转,轻快不少,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不少,“你跟耶律楚是怎么回事?”
江夏舒了口气,无奈道,“我也不清楚,乞巧节那天出去,碰上的,谁知道他抽的什么风!”
段慕辰嘴上说着过去了,但听见江夏说乞巧的时候,还是心底一缩,她是跟四哥一起去的吗?
“你也别太担心,耶律楚的这事,成不了的,父皇是不会同意的……”
“我们夫妻的事,你也少操心。”
段慕辰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段景文警告的话打断。
后者不带一丝感情道,“一刻钟,到了。”
说罢,便拉着江夏的手腕离开了。
本就快到暖阳宫了,没多大会便回到了江夏的寝殿。
段景文虽然在气头上,但抓着江夏的手可是一点劲也没使,脚步也是慢的很。
江夏看着段景文板着长脸,冷漠的往桌子边一坐,一副“我很不高兴,快来哄我”的表情。
方才看见江夏跟段慕辰站那么近的时候,他真是酸死了。
之前在太子府看着这两人亲近也就算了,怎么现在都到东宫了,江夏跟段慕辰说话,还要他回避?
搞得他跟着不会生气,不会难受一样。
江夏自觉的没做错什么,她只是跟段景文名义上的夫妻,难道脸跟别人说话的权利都没有吗!
懒得惯着他的臭毛病,索性直接招呼了绿翘洗漱准备睡觉。
段景文在那边坐着,本以为江夏看见了会来哄哄他,结果却没音了。
那死女人一个人在内室洗澡去了。
段景文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不公平,满心满意都觉得,一定是因为见了段慕辰,今晚江夏才会这样。
江夏心情不是很好,泡的时间有点久了,等她洗好时,都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
段景文等着里面收拾妥当,才迈着气呼呼的步子走进内室。
江夏正坐在梳妆台前擦头发,看着段景文走过来,跟什么事没有一样,自然而然的接过手中的毛巾,帮她擦了起来。
一阵静默。
“你怎么还没走?”江夏只是单纯的想找个话题,打破一下这个氛围。
段景文的脸色成功再次冷下来,“……你要是没什么想说的,就别说。”
江夏乖乖闭嘴。
段景文擦头发的动作越来越大,最后直接把毛巾一甩,“你是跟我在一起没什么好说的了是吗?”
江夏有些许无语。
前世她到是知道网上有些恋爱中的女孩子,发脾气时都这样。
可是段景文也这么搞,弄得她慌得一批,生怕段景文下一秒就嘤嘤嘤起来。
场面太美,不敢想象。
段景文气急,又把毛巾拾起来换了个新的,接着给江夏擦头发,力道小了不少,“你就仗着我拿你没办法,你就作吧,等孩子生下来,看我不好好弄你。”
江夏挑眉,从铜镜中看过去,男人唇红齿白,一副恶狠狠恨不得吃人的表情,“你还会放狠话了是吗?”
“怎么着,”段景文透过铜镜瞪了江夏一眼,“就准你跟段慕辰聊得来,就不准我这个夫君说个话?”
“夫君”二字,被他咬的极重。
“段景文,你吃醋了啊?”江夏好奇的笑道。
“你才看出来?”
段景文反问道,“我喜欢你,在意你,不想你跟别的男人接触,吃醋怎么了?吃醋不应该的吗?”
段景文把软醋硬吃演绎到极致,江夏被他这无赖的模样逗笑。
“你跟他较什么真,我跟段慕辰之前清清白白……嗯现在是。”
江夏默默补充。
“那以前就不是清清白白了?”
段景文再次被气到,
“你还好意思提以前?”江夏音调高了些,“要是你以前能正常点,我俩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