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爷子装病一事暴露后,安家人的关系降到了冰点,上房大房与三房四房泾渭分明,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www.jiuzuowen.com
安茉儿才不在乎,爱理不理,你不来招惹我,我也不会打击你,非要惹事儿,她自然不客气。
石头屋里的臭气已经散了,地面墙上都撒了石灰粉消过毒,爆嗮后的牛粪、猪粪、石膏,草木灰加上德平去吴家运回来的木屑全部混在一起,一层一层的铺在屋子里做菇床。
也不知道对不对,安茉儿很后悔,前世参观蘑菇种植基地的时候没好好听讲解,那时候她还带回一份蘑菇培植说明书来着,不知道被她扔哪去了,以至于现在只能自己摸着石头过河。
安茉儿带着大家伙在石头屋正忙着,巧姑陪着村长爷爷过来。
“茉儿,你这弄的是啥?”陈善柱瞧不出个所以然来,这石头屋正在进行的事情已经成了全村关注的焦点,大家都很好奇,可安茉儿就是藏着掖着不肯说。
“村长爷爷,不是我不想说,实在是我自己都吃不准能不能成,等我实验成功再告诉您。”
巧姑心里又不是滋味了,以前她和茉儿之间压根就没有秘密,现在茉儿连她也瞒着,问香草,香草推说不知道。
怎么可能?
不想告诉她罢了,她们不再是无话不说的朋友了。
“没成功就不能告诉?”巧姑道。
安茉儿知道巧姑不高兴,但她连吴小山和香菜都没告诉,就是不想招惹太多干扰,不能静心做事儿。
如果大家知道她是要种蘑菇,肯定很多人反对,前景不看好,她又不愿一一去解释,去说明。
罢了,不高兴就不高兴吧,不高兴也是暂时的,等她实验成功,打开销路,大家自然就高兴了。
“我怕被人笑话啊!”安茉儿半开玩笑地说道。
陈善柱道:“算了,爷爷不问了,你安心做的你实验,爷爷找你是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安茉儿道:“村长爷爷,那字帖现在还没得卖,我去看过了,说是最快要下个月。”
朱茂财那个胖子之前是这么跟她说的。
“不是字帖的事儿,茉儿你跟爷爷来。”陈善柱把安茉儿叫到一旁去。
“我得到消息,卢家今年的绸缎生意做的极好,明年的订单都爆满了,所以,卢家要预定明年的蚕茧,别的村子都已经动起来了,想方设法找门路去卢家说情,你跟卢家比较熟,你看是不是帮咱村里去说说?”
安茉儿回想起卢七爷前日说的话,三天后要来东桑村办事儿,难道说卢七爷要办的就是预定蚕茧的事儿?
“村长爷爷,您找过卢家的人没?”
“不瞒你说,我托了卢家的一个管事儿,那管事儿说这事儿比较难办,毕竟咱们东桑村的蚕茧质量不是最好的,这我也知道,可是总还是得试一试不是?今年朝廷要增税,大家的日子越发难过了,要是能多这一份收成,大家心里就不慌了,你说是不是?”
安茉儿不禁感慨,村长爷爷要搁在现代也是人民的好公仆,心里总想着大家。就冲村长爷爷这份心,她肯定要帮一把的,哪怕厚着脸皮去求七爷七奶奶呢!为村民的事厚脸皮不丢人。
“爷爷,我去试试看,成不成的我不能肯定。”
陈善柱喜出望外:“你能答应就好,咱们尽心了,不成也对得起大家,爷爷先替大家谢谢你了。”
村长爷爷一走,安茉儿就开始盘算等七爷来了给七爷做什么好吃的,说不定七爷一高兴就答应了呢?
不行,她现在就得进趟城买食材先研究一下,比如有没有可能提炼出琼脂,黄油。
没有这些东西,很多糕点都做不了。
安茉儿让吴小山和香草都出去收集新鲜牛奶,东桑村没人养奶牛,但附近的村子好像有,她自己则进城去找材料。
走到半路,居然又碰到中二兄。
“中二兄,你这是准备上东桑村找我?”
莫冲点点头:“都查清楚了,扬州府文昌路上有一栋三进带偏院的宅子,皮市街上有铺面三间,两年前置办下的,屋主是安连文,当时价值两千七百两,现如今起码值三千五百两。”
安茉儿疑狐地看着他:“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他随便编个街道地名,她又不能去杨州求证。
莫冲也犯难,那她要怎么样才相信?给她看交易凭证?
“今晚丑时你能出来吗?”莫冲问。
“丑时出来干什么?”
“给你看凭证。”
“为什么要丑时?白天不行吗?半夜三更鬼鬼祟祟的。”万一他对她起歹意不就惨了吗?不过,安茉儿看看自己豆芽菜似的小身板,又有些气馁,估计她这姿色,想让人起歹意都难。
“丑时一刻,后山石头屋见。”莫冲说完干脆走人。
安茉儿怔了一下,石头屋?他怎么知道后山有个石头屋?
安茉儿赶紧追上去:“中二兄,你去过东桑村?”
“嗯,雇主的情况了解一下。”
安茉儿失笑:“原来你还调查过我,可我对你一点都不了解,说说你是哪里人,中二是你的真名吗?”
莫冲一副无可奉告的表情。
“你不会是犯了什么事儿,所以要隐姓埋名?”
“不是。”
“那你在躲仇家?”
“不是。”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神神秘秘地让人怎么放心雇用他?
“我是好人。”莫冲道。
安茉儿悻悻:“没人说自己是坏人。”
“我是好人。”莫冲再次强调。
安茉儿扶额:“行,你是好人,你保证,我雇你当车夫不会有什么麻烦。”
莫冲抬头看了看天,把她的行踪,所做的事一五一十告诉殿下,算不算她的麻烦?
应该不算吧!殿下又不会害她,不然她被抓进县衙的时候,殿下也不会命令他救她。但殿下给他派了这么一个任务,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算了,他只需听命行事,必须当上她的车夫。
于是莫冲笃定道:“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