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梵正牙被分派到居灶屋里劈柴烧火,打杂帮忙,庸碌度日,自甘折辱,全无一代名厨的风范。www.gsgjipo.com
有王族御厨不做,偏要来民间小作坊里讨苦吃,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
和尚他不好问,也不敢猜。
“那梵正牙与居灶屋里的其他人,都去了哪里?怎地一个没见着……”任小念奇道。
和尚很快对此作出解释,并回答了她其中一个原始问题。
原来那巨型蒸笼是被搬抬到了一个处巨型游船上,在露天空旷的甲板上,进行鱼肉分切处理。游船的豪气主人,自然是那二婚的岳大老板。
巨型蒸笼是托大顺斋临时造出来的。
搬台的蒸笼的十几个伙计,以及在船上分切美味鲈鱼肉的几十个伙计,自然也用的是大顺斋的人,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
如此一番折腾,居灶屋里剩下的人本就不多了。
居灶屋虽大,可也不是大顺斋唯一的厨房,这里不事生产,自有他处填补供应。
岳老板把他一个人的婚礼,办成了椰岛的全民盛世。喧哗热闹,红成一片,各忙各的,乱成一锅。没人会注意,居灶屋仅留下的几个看家的伙计被人点了穴,昏倒在地,堆到一处,以茅草掩盖。
“我这点穴功夫,可是得了我那师弟的真传呐!”
每当和尚口中提及他的师弟,他的眼神中都充满了难掩的深情,眼眶湿湿的,总似有泪珠儿在打着转儿。
咳,一个和尚,泫然欲泣?这画面并不是很美……
每每撞上,任小念都偏过头去,不忍直视。
任小念总觉的,这师兄对师弟的感情,并不简单。但她一个外人,不好问也不敢猜。
她照着珍贵方子,将已腌好的草鱼切成了块儿,再取小碗,倒入那和尚喝剩下的半碗糟烧酒,洒上一大勺子白糖,搅拌均匀。然后将鱼块儿丢进酒碗里,翻了几个滚儿,里里外外都均匀地裹上酒。“喝”完了酒的鱼块儿,依次再放入空坛子里,轻轻码好,细细密封。
“可千万不要见了光。”
小念将封好的坛子递给老实和尚时,如是说。
“这便好了?怎么不见你动锅呢。”和尚讶然,挠了挠大光头。
“你可真是个笨和尚!”小念总算逮着机会“报仇”了,她像训儿子一般训他,“这方子上哪里提到锅了?这可是醉鱼、醉鱼诶,又不是煎鱼、炒鱼、蒸鱼,侬晓得伐?难道,你这和尚大字不识,还不如我一个笨丫头?天呐……”
老实和尚被损的老脸通红,不敢吭腔。
他不至于不识字,在吃食一事上,没什么讲究,没什么文化倒是真的。
他是富家人家出身,自小有奶妈带大,入了师门以后,上有师兄,下有师弟,都会几道拿手菜。到如今,师兄归了田,师弟入了狱。他又沾了师兄的光,师侄多到遍天下,总有容他吃饭的地方,从没为这种事操过心。
“走吧。”
“走去哪里?”
“去接你的小主人,七公主呐!”
任小念瞬间反应过来,想起了正事,不再叨叨。
“你家七公主长相如何?那日我只瞧了个背影,身段儿看起来……不是那么苗条诶。”老实和尚叹了口气,转而笑道,“不过没关系,女孩子家家的,胖一点好生养!”
“我家七公主,金枝玉叶,是你一个大和尚可以随便点评的?”任小念气极。
“别这么严肃嘛!”和尚打哈哈,“搞不好,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