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城兄弟正站在湖边凉亭, 不远处站着两列护卫, 正在来回巡视周围。www.jiujiuzuowen.com
“他在干嘛?”
瞅着前面拿着笔沉思的安易丞,萧墨摸着下巴问道。
萧城目光沉沉地看着安易丞的背影,“不知道。”
原本他想的是让安易丞白日过来画的, 可刚开口对方就一脸能立马画的表情, 将萧城的好奇心也勾起来了,于是干脆随了对方的意把人带到了这湖边处。
而此时已经深夜了, 安易丞在这里坐了很久很久也没动笔的迹象。
萧城的耐心倒是大,一直没去打扰对方,就这么等着。
“哥,我看还是算了吧, 我们找错人了, ”萧墨的手放在腰间别着的长剑处,微微眯起双眼, “让他把真正的画师招出来!”
萧城伸出手将萧墨已经快出鞘的剑给拦了回去, 下巴往安易丞方向微微一扬, “开始了。”
萧墨闻言看过去, 只见安易丞已经将白纸铺平,接着用他自己兑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颜料开始往纸上....糊?
“毫无章法,如何能画出高雅之画?”萧墨皱起眉头,十分不好看。
安易丞又不是瞎的,自然把兄弟二人的话全都听见去了,他半点不去理会,手下速度不减, 当整张纸都布满痕迹后,他向萧城要了一壶酒。
萧城吩咐下去,没多久一壶美酒便递到了安易丞手里,安易丞并没有喝,而是将酒含在嘴里喷在了画上。
“两位大人,画已作好。”
安易丞放下酒壶,微微弓腰,站在了一旁。
这画以湖水为界限一分为二,湖水上方那一片的山色是白日里的,山间的野花也探出一些,而湖水下方也就是湖面上映出来的山色,却是夜光下的,就好比现在他们眼前这的这座山峰被印进画里似的。
“妙!妙!安先生这画妙啊!”
萧墨抚掌大笑,立马让人将灯笼凑近些仔细打量着,一边看一边惊叹着。
安易丞有些拘谨,闻言满是高兴,却因为嘴笨不知道说什么。
萧城见此微微一笑,原本以为对方是个懦弱无能的胆小鬼,如今看来是安先生不喜欢世俗俗套之礼。
“安先生,夜已深,马车已备好,我们送先生回府,待明日再好好谢安先生。”
安易丞有些受宠若惊,乖乖的上了马车,等到了安家的时候,才发现他们的县令居然在安家!
县令一见到萧墨兄弟便要下跪,萧城看了他一眼,“不必行礼,我们兄弟不办公,只是游玩山水罢了。”
县令又惊又喜又怕,等他与安家人看见萧城兄弟对安易丞那般客气后,更是震惊不已。
萧墨等人走了后,县令笑眯眯地走过来拍了拍安易丞的肩膀,“安侄儿真乃能人也。”
安易丞温煦笑道,“大人.....”
“哎,按辈分我还是你的三叔公呢,”县令说完又和安老夫人以及安老爷说了几句话,最后笑眯眯的走了。
“丞哥儿啊!”
眼下也没外人了,安老夫人连忙将安易丞叫到自己身旁,安易丞小声地与对方说了几句话后,便带着妻儿离开了。
安老爷对此十分不满,他怒道,“半点规矩都没有!”
没看见他在这里啊!
“你说什么呢!”安夫人高兴得不行,没看见那贵人和县令对她儿子的态度呢,“我看我们丞哥儿比你强。”
“你!”
安老爷满脸怒意地看着安夫人,不想听到这话的安老夫人亲亲热热的拉起安夫人的手往后院走,“丞哥儿是个好的,我们安家也会越来越好。”
说着安老夫人回头看了眼惊讶的安老爷,“把你外面的小心思都给我熄了,我们安家只有丞哥儿这么一个继承人,别的,想都不要想!”
安夫人闻言有些惊异,难道老爷在外面做了什么不利于丞哥儿的事儿?
不管疑惑的安夫人已经震惊的安老爷是怎么想的,回到院子后,安易丞大口大口的喝着水,高玉站在一旁笑道,“慢点儿慢点儿。”
喝完后,安易丞抹了把脸上的冷汗,“你是不知道有多惊险,我差点被两位贵人给剁了!好在后面画出来了。”
高玉也是心惊不已,在安易丞被带走后,高玉与安家人就一直忐忑不安,后来县令赶过来后他们更是慌张。
好在一切都是往好的方向发展。
“相公,你城中那画无人能及,贵人能看进眼里,对你,对我们安家,都是好事儿。”
安易丞点头,一边脱下外衣一边问,“那我立住了吗?”
看着安易丞背上的湿痕,高玉的心一酸,笑道,“当然了,相公乃大能人也。”
闻言,安易丞笑得和傻子一样。
两人躺在床上的时候,安易丞不断地从高玉嘴里得到赞赏的话语,最后高玉熟睡后说的梦话都是夸讲安易丞的,安易丞闻言坐起身静静地看着熟睡的高玉,最后为其拉了拉被子,微微一笑。
翌日,萧城兄弟特意上安家告别,意下是与安易丞结交一番,为安易丞画的那副画,送到了一份大礼,其中就有上好的笔墨颜料等等。
因为见到过安易丞自己调颜料,所以他们送上的都是纯色。
萧城临走时对安易丞说的那句“以后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劳烦安先生”的话让安家自然受宠若惊,安老爷自然也是高兴的,甚至让管家给家中下人提了份例。
高玉昨天晚上出来的时候一直垂着头,被贴身丫鬟扶着,看着十分“虚弱”所以今天午膳,即使是安家人的家宴,对方也以身体不适回到了院子。
安老夫人高兴,脸看着都红润了不少,安老爷还拿出了自己的好酒,一边喝一边感慨他们安家真是走了大运。
“来,这是娘特意吩咐人炖的汤,”安夫人将一碗汤放在安易丞面前,安易丞一愣,“谢谢娘。”
“谢什么,”安夫人掩嘴一笑,“刚才你外祖父派人过来让我们晚上过去用膳。”
安易丞捂住脑袋,“昨晚上被逼着画画,吹了许久的夜风,今日觉得头有些晕。”
闻言,安夫人还没说话,坐在安易丞对面的安老夫人便一口回绝了安夫人,现在安家一切都以安易丞为主。
用过饭后,安老爷将安易丞叫到了书房,他盯着安易丞,“你这画,师从何处啊?”
“回爹,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因为怕爹娘不高兴,所以一直暗地里画....”
说着,安易丞便垂下了头。
安老爷眯起双眼,对安易丞话并不是很相信,可见到对方这没出息的模样,他又有些气,“抬头挺胸!你看你,像什么样子!”
说到最后,语气又软乎起来,“你是我们安家的唯一的根儿,又在画上有那么大的造诣,出门在外谁都盯着你呢,可不能让人小看了。”
安易丞连忙照做,挺起胸膛,面色严肃,“爹,最近肯定会有不少人上门找我作画,您都帮我推了吧,我已经想好了,一个月只画一幅画,一年十二幅,其余时候看心情。”
说完便不等安老爷反应,行了礼便仰头挺胸的出了书房。
“这.....”
改变也太快了?
安老爷摸了摸脑袋,觉得自己今天是不是酒喝多了,正想着呢,小厮便进来递上一封信,安老爷接过一看便知道是谁来的。
想到如今的安易丞,安老爷觉得有些头疼。
当天夜里,安老爷从后门进了那院子,婆子恭敬地将其迎到房中,那美人塌上躺着一清雅妇人,比起安夫人来说,这妇人身上有一股书卷味儿。
“安郎,”妇人一见安老爷进来便赶忙凑上去挽住对方的脖子。
安老爷顺手挽住她的细腰,眯起双眼享受着美人犹怜,“怎的,不过一日不见。”
“虽是一日,可却发生了太多事儿了,”妇人拉着安老爷坐下,美目含泪,似是委屈又是难过,“现如今,我们的计划该如何?”
安老爷沉默了一会儿。
见此,妇人心里更着急了,她起身坐在安老爷怀中,伸出手环住对方的脖子,柔声道,“安城可是你的亲骨肉,那几个孙子可都是你的亲孙子。”
安老爷眉头一皱,脸上带着为难,“.....丞哥儿现在结交了贵人,就连县令昨天晚上都称呼他为侄子了,恐怕计划得拖一拖了,就算安城不能认祖归宗,该给你们的我一样不会少,就好比....”
妇人咬住唇,从他身上起来,“就好比你爹对安城爹那般照看着,是吗?”
一听到安城爹这三个字,安老爷有些不高兴,“什么安城爹?我才是他爹!”
“哎,你小声点儿!”妇人急急捂住他的嘴,“当初要不是你勾我,就不如有如今这般难堪的下场了。”
安老爷得知安老爷子在外有私生子后,便一直被安老夫人严格要求,一定要比那私生子强!所以他性子争强好胜,后来得知那私生子在安老爷子的授意下订了一门好亲事后,顿觉不爽。
于是想尽了办法去勾搭对方的未婚妻,也就是眼前的妇人,安老爷长得一表人才,又会说话,加上做生意时得来的玩意儿稀罕又好看,妇人怎么会不动心呢?
不过婚前也没做不得体的事儿,后来是因为那私生子幼时身体不好,用了虎狼之药伤了身子,难让妇人有孕,这才让安老爷再次有机可乘,这一“乘”就有了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