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佩兰双眼含泪, 直溜溜地看着安易丞, 安易丞一愣,盯着陈佩兰看了一会儿后,才轻声笑道, “你在说气话啊?”
陈佩兰被他这么一笑, 顿时不自在地转过了头,“是你开头的。www.jiuzuowen.com”
“是我的错, 是我的错!你好好休息,”安易丞为她掩了掩被角,出去了。
陈佩兰坐在床上待着许久后,才揉了把眼睛睡下了。
时间飞逝, 转眼陈佩兰便出了月子两个月了。
这两个月里, 安易丞先是卖了招财猫,接着便在城区另找了合适的房子, 而他们之前住的房子则是卖出去了。
卖出去的钱安易丞将其中安父他们之前给的钱寄回去, 剩下的钱另租了一套院子, 在胡同巷里, 周围住着的都是学识分子。
“兰莹以后一定会喜欢这周围的环境的。”
陈佩兰和安易丞正在收拾新家,这是个老式的院子,院子里有两棵桂花树,墙角边上还有砌好的土泥,可以种菜,后院也有一小块地。
陈佩兰在家的时候自然不会种地,可因为怀孕被安母带过去的大半年里, 田地基本的东西也看了不少,自然也被安母拉着干了不少。
如今倒真是想要自己种上一些菜,也能节省一些开支,现在有了兰莹,不能不为她的将来做打算。
“是啊,就这旁边两户那都是退休老师,前面三户也都是知识分子,”安易丞细数着周围邻居的情况,“别说,咱们能租到这还真不错,要是能买下来就更好了。”
“买?”
陈佩兰想了想家里的钱,嘴角一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儿了。”
“迟早的事儿,”安易丞说着就指了指偏房处,“等那些卖出去了,我以后接活儿的客源也多了许多。”
上次买财神那位大叔后面又找到安易丞定了两座送子观音,说是送给家里的亲戚,收到礼物的亲戚觉得那雕品实在是不错,又找到安易丞订做了蟾蜍,送给自己的朋友。
这一传十,安易丞的名字也传了一点地儿。
陈佩兰闻言微微一笑,将杯子小心地拿出来,“瞧你美的那样儿,不过话说回来,咱们就这么把房子卖了,兰莹她爷爷奶奶要是找过来没找到人,怎么办?”
安易丞顿了顿,“过些日子我回去一趟,把事儿说开。”
陈佩兰闻言垂下头,她虽然后面没做那个梦了,可却一直没有忘记,那时候安易丞如果和安家夫妇站在一边,任由她在家里生孩子,胎位不正的她真的能母女平安吗?
说不怨那是假的。
说不恨,那也是假的,现如今也只有沉默。
“你还知道回来啊?”
当安易丞出现在老家院子门口的时候,安父见到他的第一句话便是这句。
“知道,这毕竟是我成长的地方,”安易丞笑了笑,“给您和妈买了点东西。”
“不稀罕!”
安父冷哼道,“你有本事啊!先是向人家安阳要回了那钱,现在又把房子给卖了!安易丞,你可真是一条汉子啊!”
满是讽刺的话从安父的嘴里说出来,安易丞干脆走进屋,把东西放下手,拉了根凳子坐在院子里。
见此安父也一屁股坐在他的对面,上下将安易丞打量了几番后,开口道:“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你真的是我那个听话感恩的儿子吗?”
安易丞微微一笑,对上安父的双眼,“我不是,你那个听话感恩的儿子已经不在了,我现在是一个丈夫,撑起家的一个父亲。”
安父并没有发现安易丞话中的另一层含意,他扯着嘴角不屑道,“不过是个丫头片子,你就那么宝贝?你娘第一胎就是你这么一个大胖儿子,我也没特别骄傲,现在看你这狼心狗肺的模样,我更觉得失望。”
“狼心狗肺?”
安易丞挑眉,满眼意外地看着安父,“您还会用成语啊?”
“怎么,我虽然文化不高,可该学的一样也没落下,你呢?”安抚皱起眉,“你安阳弟弟多好啊,就那么两千块钱,你都舍不得,你还对得起他爸吗?你让我们的脸面往那儿放?”
“我不是给你们寄钱回来了吗?”安易丞微微一笑,“你们就用那些钱去补贴伯伯还有舅舅他们吧,你们是我的亲生父母,我自会孝敬你们,按照现在的经济条件,我会每个月给你们兑一笔钱回来,至于怎么花,花在什么人身上,那是你们的自由。”
“不过用完了后,可别找我,因为我已经尽到了我应该尽到的孝道,每个月的钱我都给了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安易丞站起身,不顾安父的冷脸,“我该说的都说了,您也不必激动,如果真不想要那些钱,我不兑回来也行啊。”
“好啊好啊!你翅膀硬了是不是!敢和我顶嘴了是不是!”安父气得浑身打颤,伸出一只手指着安易丞大声道,“你现在和我们翻脸,就不怕我们去陈佩兰面前揭穿你当初为什么会娶她吗?!”
“不怕,因为我已经告诉她所有的情况了,”安易丞一脸的无所谓,这倒是让安父真的看不明白了。
反而是躲在一旁听完他们所有对话的安母,突然蹿出来揪住安易丞的衣领,脸上满是狰狞:“你到底是谁!你把我的儿子还给我!我儿子绝不是这种忘恩负义的人!你到底是谁!”
一场闹剧后,安易丞故意露出被安母掐得青紫的脖子在村里大摇大摆地走了一圈,赚足了别人的好奇心后,安易丞才一脸“难过”的离开了村子。
第二天,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安母精神有问题,居然对自己唯一的儿子下了死手。
加上有些年轻媳妇早就看安母对陈佩兰的言语举止不满,憋在心里许久了,现在正是个机会可以发泄。
之所以会让她们记得那么久,那是因为她们的婆婆或多或少从安母身上学了点招数,然后用在了她们的身上。
“我就说怎么会让安哥的媳妇在家里生孩子,现在想来就是想让他们母子一尸两命啊!”
“对啊,听说胎位不正,去了医院也都是开刀弄出来的!这要是在家里生,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儿呢!”
年轻媳妇的嘴也不是小打小闹,对于生孩子这块,女人最有发言权了,很快全村大部分女人看安母的神色都不对劲儿,安母发觉不对劲儿也没在意。
可当安家伯父们以及安母娘家人对他们颇为疏远后,这才发觉他们的形象已经一落千丈,别说面子了,就是和别人好声好气的说句话,也会被讽刺。
这让他们的处境艰难极了,最后居然想到用钱来挽回他们的形象,正好村里准备建一所学校,安家夫妇捐出了大部分的钱,这确实让村里人看他们的眼神好了许多。
可在私底下却嘲笑他们是傻子,居然捐出这么多的钱。
不过安易丞倒是说到做到,每个月都给他们兑生活费回来,因为把钱捐出去了许多,后来又被人借了不少,这手里确实没什么钱了,安父他们现在唯一的收入也就靠安易丞兑回来的钱。
他们不敢惹怒安易丞,更不敢去城里打扰他。
这倒是让安易丞一家过得非常自在。
转眼兰莹就三岁了,城里也开设了幼儿园,但是安易丞去感受过氛围,还不如交些钱给隔壁的老师,让他们教一些实用的给孩子。
这天安易丞买菜回来时,便提到了,“我遇见李大哥和张三哥了,他们都准备把孩子送到葛老师家里,另外还有三个孩子也会去,葛老师只收十个,我现在就过去抢个名额”
明艳了不少的陈佩兰闻言翻了个白眼,“还用你说啊,我得到消息后赶忙就去了,还别说,就剩下最后一个名额,我给赶上来,出来的时候碰见黄师傅,啧,那模样恨不得把我给活吞了!”
这几年,陈佩兰见安易丞确实如自己所说的对自己极好后,倒有些恢复到在家做姑娘时候的性子,甚至还有些泼辣。
不过安易丞喜欢她现在活力四射的模样,便更纵容她了。
“厉害!”
安易丞冲陈佩兰竖起大拇指,“另外还有件事儿,房东要卖这房子了,咱们给盘下来还是买新房?”
“盘下来吧,”陈佩兰一脸不舍地看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住了这么久,都有感情了,而且这里的邻居比那公寓的邻居更有人情味,傍晚的时候还能串门说话,很舒服。”
“那成,下午我们就去找房东谈价钱吧。”
安易丞点头道。
刚说完话,便有人上门了,正是黄师傅。
黄师傅在西街一饭店做厨子,手艺很不错,街坊邻居便称她一声黄师傅,这可是难得的女厨子。
“哎哟,黄师傅真是稀客啊!”
和迎战似的,陈佩兰一把将挡在眼前的安易丞拨到一旁,接着笑盈盈地看着进院门的黄师傅。
黄师傅搓了搓手上的鸡皮疙瘩,“行了,别跟我整这些虚的,我不找你,找你家男人订做东西。”
她是北方人,说话带着一股子豪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