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夭夭顺势将叶文景拉了起来,“还能动吗。”
叶文景怔了怔,“能。”他抿住唇,声音有些颤抖。
面前的黑色树剧烈的扭动了起来,随后化出一个苍老的面庞,“是他动了邪念,我只是履行责任吞噬了他,小姑娘,我劝你不要阻拦。”
苏夭夭冷笑,“说的冠冕堂皇,还不是想要吃人,他动不动邪念,就凭你一面之词,叶未免太过牵强。”
苍老脸庞看向苏夭夭,“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我这是为你们斩草除根,否则,你们都得跟着遭殃。”
“嗤,说的正义凛然,你看看你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满身的煞气,骗骗无知小姑娘还差不多。”苏夭夭翻了个白眼。
她手中出现一个水球,把玩着,“你也一把年纪了,还是老老实实待在这里。”
黑色树木愤怒,漆黑枝丫张牙舞爪的,好像随时都要冲过来。
林凝无奈的摇了摇头,“别玩了,我们赶时间。”
苏夭夭耸肩,“正好试试我新研究出来的法术。”
她说着,手中水球扔出,水球横冲直撞的穿过阻拦,径直没入树干里。
黑色树木扭曲起来,随后整颗树如同枯萎一般,迅速凋零下来,黑色的叶子迅速卷曲起来,落在了地上,刚刚还粗壮有力的树,直接就干瘪了下来。
林凝愣了愣,随即收起藤蔓,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苏夭夭。
苏夭夭啧啧了两声,“这效果,不错啊。”
叶文景郑重道谢,“多谢师叔,师姐相救。”
苏夭夭没注意,叶文景的称呼顺序,只是摆了摆手,“走吧,咱们继续。”
经过刚刚的事件,周围的树木一看到他们,仿佛瘟疫一般,恨不得将整颗树缩起来。
林凝难得调侃了一句,“小师叔威慑不减当年。”
苏夭夭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我当年你还见过。”
林凝一本正经,“咱们这几年同吃同住,你哪里我没见过。”
苏夭夭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痛心疾首的开口,“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小仙女,哪成想你开车。”
林凝眼中满满的疑惑,“何为开车。”
苏夭夭承认,是她想歪了,她眨了眨眼睛,迅速的扭过话题,“马车,我觉得你开马车一定不错。”
林凝白了她一眼,“整天说些胡话。”
苏夭夭露出微笑,“是的呢,比不过一本正经的林小仙女。”
叶文景在一旁看着,目光落在苏夭夭身上时,有片刻的停顿,随后恢复了平静。
一路插科打诨的走过,看着面前漆黑无比的黑色河水,苏夭夭纳闷了,“这不是一个坡吗,这个坡有多大。”
叶文景此时也皱眉,“我幼时曾经来过这里,不过是普通的埋骨之地,可如今,却处处诡异。”
林凝随手踢了个石头,石头落水,溅起透明河水,一条长满锯齿的鱼跃了出来,狰狞着再次落入水中。
苏夭夭看着河水,仔细看才知道,这哪里是黑色的河流,这是被一群漆黑的鱼,占据的河水,密密麻麻的在里面,让整条河都显的黑漆漆的。
“鬼面鱼,是阴气浓重之地常见的阴物,”林凝开口。
随后目光环视一圈,“叶师弟,你可还记得,以往的槐巍坡是何模样。”
叶文景点头,“这里,说好听些是埋骨之处,说难听一些,则是乱葬岗,一些半途夭折的孩子,和无家可归的人,死后都被埋在这里,时间久了,大多数尸体最后都被送到了这里,因此怨气浓重。”
他顿了顿,“可也没有如现在这般,阴气如此浓郁,甚至衍生出了这些阴物。”
他看了眼河里密密麻麻的鬼面鱼,眼神多了些忧虑。
“阴气,鬼面鱼,”苏夭夭低语,“会不会有人在这里养尸。”
林凝神闻言,神色凝重起来,“这里有个小鬼王,已经是稀奇了,若养鬼,”她顿了顿,“也不是没有可能,此处人迹罕见,养尸倒也是个好地方。”
苏夭夭摸了摸鼻子,“我也是猜测,阴气这么重,养尸确实适合。”
她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还记得,有一个湮灭的门派,历代养尸,以尸为器修炼,后因为胃口越来越大,为了炼出强大的傀尸,开始残害各大宗门弟子,这才被发现,后被修真界围攻。”
她忍不住低语,“这里不会有个传承尸傀宗的传人吧。”
不是吧,她记得林凝和叶文景也没遇见这么多事啊,怎么跟了个她,就不一样了。
林凝拧眉,“尸傀宗,听说当初的传承尽灭。”
“也说不定有人贪心,藏起了些,”苏夭夭开口。
“现在都是猜测,我们还是想想怎么渡河,”苏夭夭拉回飘飞的话题。
林凝看了眼面前的黑水,心念电转之间,一座巨大的绿色藤蔓桥出现。
林凝握住苏夭夭的手,“走,叶师弟跟上。”
三人速度飞快的冲过藤蔓河,苏夭夭设下水幕,将三人护在里面,挡住扑上来的鬼面鱼。
身后藤蔓开始摇摇欲坠,在断裂的瞬间,三人落在了对面。
叶文景回头看了一眼,顿时面色有些苍白。
之间身后河里,无数鬼面鱼探出头,锋利的牙齿探出,就这样睁着黑色的眼珠子看着他们。
林凝并没有回头,“走。”
叶文景转头跟上,他们刚走,刚刚汹涌的鬼面鱼慢慢的恢复了平静,继续游在了水中。
冲过刚刚的黑色湖水,面前还是黑色的树木,只是,叶文景抬头,面色就变了,“月亮变了。”
苏夭夭下意识抬头,只见刚刚还弯弯的黑色半月,此时已经渐渐充盈了起来。
林凝停下飞速奔走的步伐,回头看了过去,只见身后不知何时跟了一个人。
那人穿着黑色长袍,露出一张苍白俊美的面容,黑漆漆的眸子阴森的盯着苏夭夭。
苏夭夭被盯的有些不适,忍不住摸了摸胳膊,“神经病吧。”她小声骂了一句。
那人见他们停下脚步,也慢慢停了下来,“你们是谁。”也许是长久不说话,他的声音沙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