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松开禁锢，那一身的魔气再难压制，“没了修灵一族，你们这群皇朝，这群凡人，皆是吾口中之食。”

她露出狰狞之色，泼天的魔气在难控制，“吾步步为营，终于一步步坐上这楼兰国师之位，终于将整个修灵毁灭殆尽，吾魔族的皇途霸业，就从你们开始。”

接下来的一幕，苏夭夭没有在看，她坐在来时的屋顶上，有些失神。

男子望着她，“魔族，从来就不是域外来客，他们存在所有人心里，一旦那个人被欲望吞噬，魔族就会一步步卷土重来。”

皇朝的存在，早就腐朽，那些世家，每一个都吞噬过修灵族的肉身，每一个都吞吃过修灵一族的灵魂。

他抬头望着夜幕，“修灵，生于天地，因信仰而生，诞生了这样一个族群，他们天生纯净无垢，是世间最干净的族群，可也因此，被发现了族群的秘密。”

“长生不老，于凡人来说多么让人向往，于是一场阴谋铺开，整个修灵一族，无一生还。”男子轻笑。

他看着苏夭夭，“你该庆幸，你是天元宗的弟子，她的灵魂，被天元宗带走，超度送入轮回，我本以为，天元宗那位老祖，会吃她飞升，却没有想过，他瞒住了一切，送她去了轮回。”

“吾感激于天元，九极宗的宗主还不傻，送来的是你，否则，他们早就被我屠杀殆尽。”他双眸如寒冰冷然。

苏夭夭望着他，“你是那位帝王。”

“是也不是，”他轻声一笑，“我拥有他所有的记忆，可却不是他，我是楼兰皇气所化，也是他分离而出的一抹分魂，他和贵妃，早就入了轮回。”

他伸出手，“我是他的执念，所以，这个地方，一遍遍重复着过往的一切，这里的魂魄万千，却一个也不得解脱，这是他的诅咒，谁也破不开。”

他垂眸浅笑，“除非他本人，可，那一世的他已经身死，所以，谁也解不开。”

他嘴角有些邪气，“这是他的报复。”

苏夭夭问，“你让我看这个，是想告诉我些什么。”

男子收起笑意，似有些好奇，“你难道没听明白，魔族从来就是人心。”

苏夭夭点头，“那又如何？”她抬头看着他，“魔族因部分人出现，可其他人何其无辜。”

苏夭夭的神色有些冷酷，“那群人，死不足惜，可别人为什么要为他们的错误买单。”

男子眨了眨眼睛，“买单是什么意思。”

本来很严肃正经的一件事，因为这句疑问，苏夭夭罕见的有些无语，“就是说，他们有错，让魔族屠杀他们就是了，和无辜之人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让无辜之人陪着他们一起死。”

“修真之人，不是信奉舍小义，保大义吗。”男子语气带着丝嘲弄。

“哦，那那群人就是被舍的小义，”苏夭夭悠悠接口。

场面顿时冷了下来，男子深深看了眼苏夭夭，随后挥袖将人丢了出去，“算你过了。”

苏夭夭被推远，才惊觉又是一场考验，只是，那个历史也许是真的存在，人总是矛盾而又奇怪，她也不例外。

九重镜闷笑出声，他看着面前出来的男子，“你输了。”

男子挥了挥袖子，“她就是这次天命之人？”

九重镜点头，“九渊亲自测出来的，天道选了她。”

男子扯了扯嘴角，“苏夭夭是吗，倒和历代的不一样。”

九重镜屈膝坐在云凳上，“怎么可能一样，历代那些人，也只是一个摆设，她，才是我们真正等的人。”

男子轻哦了一声，九重镜看着他，“你还没放下，你别忘了，你只是他放不下的执念，若始终看不透，终有一天你会消散。”

九重镜见他不语，又劝了一句，“指不定他们两个已经相爱了好几世了，这样的过往也只有你一个人背负着。”两人共事多年，他实在不想他哪天因执念没了。

男子轻轻皱眉，“我好像习惯了。”

九重镜无奈，“你要是实在觉得不知道干嘛，等这些事了了，你来我这里，随我一起布置幻境，给宗门弟子历练，反正等苏夭夭出来，你也就无事可做了。”

男子长发垂地，思索了良久，方才轻轻点头，“好，九重多谢你。”

苏夭夭落入水里，只觉得自己和落水解不开的缘分。

从水里出来，就察觉到了冲天的魔气，苏夭夭抿了抿唇，下一秒被人握住了手，“丫丫你在发什么呆，被那群魔人发现了，可不会放过你。”

苏夭夭被迫跟着跑，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身后，满目疮痍。

被面前的少女拉着躲进了地窖里，苏夭夭才理清了思绪，她嗓音沙哑的问，“我们要躲多久。”

少女抿住唇瓣，“我也不知道，躲到他们离开吧。”

她看着苏夭夭的眼睛，忍不住开口，“丫丫，我觉得你变了，往日里你总是要哭上一场的。”

苏夭夭察觉到，自己可以按照说话时，也就不在想着顺其自然，“也许，是被逼的吧。”

少女闻言，神色有些悲凉，“对不起，是阿姐没有保护好你。”

苏夭夭感觉到少女自责的心思，伸出还有些稚嫩的手，握住了少女的手腕，“阿姐，以后我保护你。”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修为，也跟着一起来了，还有她的伙伴，宿回。

少女闻言有些好笑，“你自己还是个孩子，怎么保护我。”她伸出手，将苏夭夭搂在怀里，“母亲说过，让我们姐妹好好活着，阿姐就是拼了命，也会好好保护你。”

苏夭夭靠在少女瘦弱，却坚强的胸口时，心里突然露出了心酸的感觉。

少女摸着她的额头，“你刚刚落水，吓死阿姐了，我以为，你也要走了。”

少女的声音有些哽咽，“还好，老天爷把你还回来了。”

苏夭夭感觉出少女的维护，鼻尖酸了酸，下意识伸出手，紧紧环住面前的少女，“阿姐，我不会走的。”

她能够察觉到外面冲天的魔气，也就知道，自己恐怕是回到了某一个魔族和修真界大战的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