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心’二字,月惊华刻意咬的很重,在场众人岂能听不出其言外之意。
且不说沈余氏素来不喜沈大山原配妻子所生的兄妹三人,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
单就周鳏夫这样,劣迹种种的人,也能被夸的天花乱坠,便可看出沈余氏的手段。
“不像话,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凑热闹的村民们,早就看不下去了。
一听这话,就纷纷指责起了沈余氏等人。
“果然后娘就是后娘,这心都是黑的。竟然将婉儿这样乖巧的小丫头,往火坑里推!”
事已至此,里正怎会不明白孰是孰非。分明就是沈余氏这婆子,想要害人,才闹出这档子事情来。
“你这婆子,一天到晚的就不能安分点吗?
看来上次我说的慌,你这么快就全忘光了啊?”
“……我”沈余氏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冷颤,不由地就想起,里正上次说的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连忙就硬着头皮解释:
“里正大人我这可是在自己家里,这是私事啊!”
“你管这叫私事?”里正的力气立刻就上来了,都闹成这样了还是私事?
沈余氏又是一阵后怕,连忙就缩了回去。
里正恨铁不成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转头对着月惊华跟沈瑾钰说:
“瑾安跟思婉都伤得不轻,你们先将孩子带去治伤,剩下的事情交由我处理就行。”
“哎呦喂……里正大人您不能啊!”
沈余氏本来是怕的,听到里正竟然要管这事,也就忘了害怕,哭得比死了亲爹还伤心啊。
“这亲事,是早已经定了的,他们走了的话,我怎么办啊呜呜呜……”
里正本就一肚子的火,看到她这幅泼妇行经就来气。
当即就将自己的裤脚从她的手中抽了出来,还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几步,没好气的道:
“你做这等不光彩的事情的时候,就该想到有被揭穿的一天。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你也几十岁的人了,还要我教你吗?”
说着,又看了一眼,脸色同样不佳的沈大山,眉头皱的老高:
“大山子你也一大把年纪了,也不知道好好的约束好你媳妇,将好端端的一个家,搞得乌烟瘴气的,瞧瞧这都是什么事啊!”
沈大山尽管心里有气,但当着里正也不好显露出来。
只得硬着头皮,一阵点头哈腰:
“里正大人说的是,是我没有管教好媳妇,才闹出这样的糟心事,让大家伙儿看笑话了,也让里正大人您为难了。”
“知道就好。”
里正勉强点了下头,到底是人家家里的家事,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道:
“要我说这门亲事就这么算了吧,那瑾钰他们兄妹三人,怎么说也是你的亲生骨肉,你这样待他们,将来有何颜面面对云氏?”
“……我”
沈大山沉默,好一会儿才微微点了点头:
“那周家原也不是良配,既然里正大人您开口了,那就算了吧。”
“你疯了啊!”
坐在地上撒泼打滚的沈余氏,听到他这话,也顾不得哭了。爬起来就抓住了沈大山的衣服,劈头盖脸的一顿数落。
“老头子你疯了啊,那可是十两银子,整整十两。思婉不嫁,我们拿什么还给人家啊!”
“不像话,实在是太不像话了。”里正的脸顿时间黑得比锅底还黑。
这泼妇简直无法无天了,他在当面,她都敢如此放肆,更别说平时了,背地里还指不定怎么折磨两个孩子呢!
被抓着衣服的沈大山,被里正那不悦的目光盯着直感觉火气蹭蹭蹭得往上冒,不用刻意去看也能感觉到,围观村民那调侃的目光,气得就推了沈余氏一把。
“你个不开眼的,还闹什么闹,这一切不是你自己个整出来的吗?”
“啊呦喂……”沈余氏正闹得欢呢,被他这一推,可是摔了个瓷实。
“你……竟然推我?”
还没反应过来呢,紧接着就听到自家老头子埋怨的声音,立刻就不干了。
“什么叫我整出来的啊,给思婉那丫头说亲,不是你点头的吗?
还有周家给的聘金,你也在当面啊,当时怎么不说啊?”
“你你你……”沈大山快要被她这胡搅蛮缠的劲给气疯了。
围观的人,也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呆了。
虽然说,早就知道沈大山他们两口子对沈瑾钰他们兄妹三人不上心,没想到竟然这般黑心。
“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这两口子简直就是钻钱眼里去了啊。那思婉这么乖巧的孩子,他们为了十两银子就将人往火坑里推。”
“那周家何止是火坑啊,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啊,他们也是真狠得下心来。”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月惊华看着上蹿下跳的沈余氏,眯眼一笑。
若非她提起的话,倒是差点儿将他们侵占她嫁妆的事情给忘了,当即就站了出来。
“还请里正大人替民妇做主!”
里正正火大呢,看见月惊华这个节骨眼上跳出来,只觉得一阵头大。
“你又是何事?”
还请里正大人做主,替民妇讨回嫁妆!”
月惊华也不畏惧里正那不悦的目光,就将沈余氏他们侵占她嫁妆的事情说了出来。
“本来这件事情,是我们家的家事,也不好劳烦里正大人您。
但您也看见了,我夫君他有伤在身,行动不便。
思婉跟瑾安他们两个又被打成这样,总得花钱请大夫吧?”
“什么嫁妆?”
不待里正开口,沈余氏就发疯了一般,跳出来嚷嚷:
“我不曾看见,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二娘敢说,我与我家夫君成婚时,我们家没有给你们沈家三十两银子?”月惊华斩钉截铁的问。
沈余氏脑子一空,下意识的就解释了起来:
“那……那分明就是……”
月家那两个老东西给她的钱,要不然她怎么可能去大费周章的,给沈瑾钰那个残废,娶什么媳妇!
“那钱是你爹娘给我们二老的,根本就不是嫁妆!”
“二娘说笑了。”
月惊华早就知道她是这幅嘴脸,也不动怒:
“若非嫁妆的话,谁会傻乎乎的将三十两银子白白送人,还请二娘将我的嫁妆还我,我好替小婉跟瑾安他们治伤!”
换句话来说就是,你们打伤了我的小姑子跟小叔,还要我拿嫁妆替他们治!
“你……”
沈余氏气得肝都疼了,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小蹄子生来就是为了克她的吧?
强压着心里的怒火,皮笑肉不笑的说:
“你的嫁妆,自然是你自己个保管,与我们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