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佳人遥不得,垂手扶眉自叹息。
赵煦看着眼前的两个姑娘打打闹闹,只能先叫了孟思言过来把她们两个扶进房间里,让她们睡下,跟孟母交代了一声,就回了昭王府。
到了下午,孟思音醒了过来,她坐起身打了个哈欠,去洗漱了一下。
走出房门,看见楚宝珠已经坐在院中,对着一盘点心大快朵颐。
孟思音走过去坐在她旁边,拿起杯子倒了杯茶水,润了润嗓子。
“醒了啊?”楚宝珠头也不抬的,继续对着眼前的美食下手。
“嗯嗯,昨天真是有点太疯狂了。”
孟思音勾起嘴唇,想想就有些好笑。
楚宝珠跟着也笑了笑,喝了口水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
“你先别想别的了,我饿了,你给我做碗麻辣烫好不好?”
看着楚宝珠抬起头,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自己,嘴角还沾着点心碎屑。
孟思音一阵无奈,起身去了厨房给她做了麻辣烫。
等楚宝珠吃完,两个人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打算去店里看一眼。
到了店里,大家正在有条不紊地工作,但是少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孟思音叫过来一个女工,问道:
“掌柜的呢?”
那女工刚给顾客做完美容护理,手都来不及洗,双只手在半举着。
“青姑娘昨日吃完饭以后就没影了,到现在也没来店里。”
孟思音若有所思,青姑娘为人勤谨,不像是无故旷工的人啊。
她摆摆手让那女工去忙,那女工又举着手跑到后院洗手去了。
翻了翻店里员工的记录单子,孟思音找到了青姑娘那份单子。
找到她家的地址以后,她和楚宝珠去了京郊的一家农院。
推开虚掩的木门,孟思音看见青姑娘撅着屁股,费力地从井里往外提水。
听见声音,青姑娘放下手里的活计,直起身转过来,看见了二人。
“音店长,楚店长…你们怎么来了?”
楚宝珠大大咧咧走过去,说道:
“我们来看看你怎么没去阁里上工啊。”
孟思音跟在楚宝珠身后也走了进去。
青姑娘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搓了搓手,有些局促不安。
孟思音看出了她的窘迫,就轻声问道:
“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青姑娘眼眶微红,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我家里只有我和老母亲二人,昨日庆功宴回来以后,发现老母患上急病,只能在家照料,腾不出手去阁里告假,还请店长见谅。”
孟思音关切地问她:
“可请了郎中?”
青姑娘摇摇头,楚宝珠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并且告诉他:
“没事,你们音店长可是在世女华佗,让她帮你母亲瞧瞧。”
孟思音点点头,青姑娘眼含泪光,忙引着二人进了屋。
孟思音给青姑娘的母亲诊了脉象,了解她的病情以后,给青母吃了救急的药丸,走到桌前开了几道方子,让青姑娘去照方抓药。
待青母病情稳定下来后,孟思音对青姑娘说:
“你这些日子在家里照料母亲就行,等母亲好转了再回阁里上工,阁里的事不用挂心,有事尽管到孟府找我。”
“多谢音店长出手相救,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青姑娘感激地点点头,跪下就要给孟思音磕头。
两人连忙扶起她,一阵安抚之后,就回了琉璃阁。
路上楚宝珠问孟思音:
“青姑娘暂时来不了了,那阁里的事怎么办?”
孟思音叹了口气,说着:
“看店里的女工还有没有能挑起这个担子的吧,实在不行就只能我们多来看看店里的情况。”
楚宝珠点点头。
孟思音不知道,她们二人现在忧心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现在琉璃阁里有人正在等着她。
马车停在琉璃阁前,一个高大的身影迎上前去。
“孟姑娘,你回来了啊。”
孟思音看到一个男人过来跟自己打招呼。
定睛细看,发现有些眼熟。
“你是?”
那男人给她做了自我介绍,孟思音才明白,这男子叫凉生,是那日在街头救下老人的儿子,此次前来是为了道谢。
旁边的楚宝珠不解,就问孟思音什么时候的事。
孟思音告诉她事情原委,楚宝珠恍然大悟。
“哦,我想起来了,前些日子传得满城风雨的孟家女救人就是你啊!”
孟思音耸耸肩,笑着看着她。
旁边的男子接过话茬。
“是啊,多亏了孟姑娘,孟姑娘真是好心人啊!”
楚宝珠挑挑眉毛,冲她竖起拇指。
寒暄完了以后,孟思音把那男子请到店里。
此时琉璃阁群龙无首,有些忙乱。
孟思音二人让凉生先坐,自己先去忙。
凉生观察了一番店里人的情况,听着店员介绍,也大致了解了产品功效价格,明白了工作的流程。
看她们忙不过来,他倒也不见外,走上前帮忙给顾客介绍产品。
楚宝珠看他上去帮忙,本想上前阻拦,却被孟思音拉住了。
“别着急,先看看再说。”
凉生口才很好,根据自己刚刚从店员里听到的信息跟顾客介绍,有自己不明白的地方就大大方方地问旁边的店员。
一旁地顾客调侃凉生,他几句话也就打发了。
到最后店里的人流走的差不多了,孟思音几人坐下休息,孟思音就问他。
“你怎么这么轻车熟路的?”孟思音笑着问他。
凉生哈哈笑着,说道:
“这不是挺简单的嘛,给他们介绍产品,把产品卖出去。”
几个人忍俊不禁,倒也是。
孟思音看他能力不错,琉璃阁又缺人过来管理,就问他:
“凉生,你愿不愿意留下来帮忙,工钱我不会亏待你的!”
凉生大手一挥,站起身冲着孟思音作了个揖,说道:
“谈什么工钱,没有您我的老父亲哪还有现在,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能留下帮到您已经是很荣幸了!”
孟思音看他这么爽快,自然也痛快起来,让他第二天来琉璃阁报到。
第二天孟思音把店里的情况告诉他,让他试着工作了几天。
孟思音看他悟性很高,就打算让他顶上青姑娘的位置。
凉生极力推辞,说自己只是来帮忙的。
孟思音说服了他,并且告诉他是他的能力打动了自己。
凉生只得应下,尽心尽力地工作,琉璃阁的生意越来越红火。
“哎,小姐您走好,您下次再来!”
“这款玫瑰花露啊,这款玫瑰花露可以改善您的皮肤状态,让您的皮肤更加水润光亮细嫩柔滑。”
凉生游刃有余地穿梭在店里各位顾客之间,经过半个多月的磨炼,他已经完全熟悉了琉璃阁的各个产品,并且完全接替了青姑娘掌柜的位置。
孟思音和楚宝珠得了闲,照旧坐在对面的茶馆二楼喝茶。
“凉生做的不错啊,如今已经很娴熟了。”楚宝珠开口道。
“可不是嘛,让他来做掌柜的也好,我们一介女流老在外面抛头露面的也不好,他一来,我们反而省心多了。”
孟思音玉指捻起一块糕饼,放入嘴里嚼了起来。
“对了。”楚宝珠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那青姑娘的母亲可还好啊?”
孟思音摇摇头,开口说道:
“病情是稳定了,但还需要调养,青姑娘还得照料一阵子了。”
“哦,那也无妨,阁里现在有人忙着,让她安心就好。”
“嗯,我就是这么交代她的。”
楚宝珠打了个哈欠,站起来,走到二楼的围栏前,看见一辆精致贵丽的马车停在了琉璃阁前面。
她眼神一亮,说道:
“思音,看看,又来生意了。”
孟思音笑着端着茶杯也过去看。
这一看不要紧,可是这马车,好像有些许眼熟。
看清楚车上下来的人以后,她把杯子放下,就往楼下走。
楚宝珠在后面跟着,问她去干什么,她也不接茬。
直等到了楼下琉璃阁,看清楚来人是谁,楚宝珠才明白过来。
“这不是孟小姐的未婚夫嘛?我说呢,能让孟小姐撇下我就走。”
楚宝珠话里酸气十足,孟思音看着她咯咯地笑,然后就问赵煦:
“你怎么来这了,来找我干什么啊?”
赵煦的面有愠色,说道:
“咱们还是找个能说话的地方吧,我查到赏花宴的幕后操纵者了。”
两人一听也不再打哈哈,带着小雨,就上了茶馆二楼。
刚坐下,孟思音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问他:
“是谁?皇后?”
孟思音已经把这件事前前后后都想过一遍了,能够串通户部尚书独子手眼通天的,也无非就是皇后了。
赵煦缓缓开口道:
“这事倒是跟皇后没关系,是她侄女。”
“是她?”
楚宝珠也在一旁附和道:
“皇后侄女坏心眼可不少,宫宴上她多番为难思音,可是她是怎么跟那户部尚书的独子串通起来的呢?按说他们之间是没机会接触的啊?”
孟思音也有此疑虑,两个人瞪着眼睛看着赵煦,等他开口揭秘。
赵煦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地把事情原委告诉了她们。
“那日宫宴结束,她从殿内出去,正碰上户部尚书独子进宫,皇后侄女便想利用他来毁掉思音的清白,让思音难堪。”
楚宝珠气的直拍桌子,孟思音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安抚。
“那也是她给户部尚书独子出谋划策的了?”孟思音问道。
“不错,户部尚书独子本是草包一个,这事都是皇后侄女在背后捣鬼。”
楚宝珠愤愤不平地说:
“那还等什么,咱们去禀报皇上,让皇上替我们做主。”
说罢楚宝珠起身拉起孟思音就要往外走,赵煦拦住了她们。
“但是现在没有人证,皇后侄女当晚回去就把知情的侍女杀了。”
“当真是一个蛇蝎女子!”孟思音攥紧拳头,心里很是不快。
赵煦看着眼前的女子,面色红润,哪怕生气都如此美丽。
惹得赵煦心里泛起一阵涟漪,他眼神狠戾,看着窗外,暗暗下决心,说道:
“思音你放心!”
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孟思音也怒火中烧。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了我,哼哼!
“我得给她个教训,好好教教她怎么做人!”
“对!不然还以为我们好欺负!”楚宝珠也吹胡子瞪眼睛地跟着说道。
孟思音拍拍身边的女人,问她:
“你知不知道她平时都喜欢干什么?”
楚宝珠想了想,一拍脑袋就想起来了,跟孟思音说道:
“她啊,就喜欢去跟那些豪门千金们聚会,摆她的臭架子,我之前也去过几次,后来觉得她实在让人反胃,就不再去了。”
孟思音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不,我们也跟着去!”
“啊?”
楚宝珠有些不明白孟思音,只见她细碎耳语一番,两人就都懂了。
回去以后,楚宝珠就打听到过两天皇后侄女要去参加晋公女的宴会。
几人准备了一番,也跟着去参加了。
宴会上,皇后侄女看到孟思音也跟着来了,就跟那些人说她的坏话。
“一个罪臣之女也配跟我们坐在一起?”
旁边的赵兰不等二人说话,就开口回怼她:
“怎么?就你来得?”
皇后侄女看赵兰替孟思音说话,小声嘟囔几句后也不再张扬。
宴会上,几个豪门千金围着楚宝珠和孟思音问这问那。
无非是一些化妆品的问题,孟思音给了楚宝珠一个眼色。
后者秒懂,就一个个得回答她们,把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孟思音就趁机走到皇后侄女背后,趁人不备,从怀里掏出痒痒粉,洒在她身上,然后又悄悄回到楚宝珠这边的人群。
皇后侄女此时正一个人低落地吃东西,没一会儿,她就发觉浑身发痒。
她叫着侍女帮自己看,一边伸手抓耳挠腮。
“怎么回事,怎么我身上这么痒啊?”
旁边的人被她吸引了,赵兰早就看不惯她,就开口说道:
“你怕不是见无人理你,就刷存在感吧。”
大家纷纷大笑。
皇后侄女此时也顾不得谁笑话自己了,她浑身奇痒无比,竟把衣服扯开挠起来,身上都被挠出血印子还不罢手。
身边的侍女阻拦无效,就拿起手帕帮她遮着,逃离了宴会。
后来皇后侄女的名声一落千丈,身上挠的血痕也都落了难看的疤。
赵兰和孟思音她们缩在茶楼笑作一团,可算出了一口恶气。
几个人性格投合,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
孟思音美美地和两人坐在一起吃茶,心里想着:
以后有机会就教训她,不能就这样轻易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