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仪殿外,宫人们对殿内传来的欢声笑语已经习以为常,一个个脸上也挂着笑意,继续忙着手机的活计。
殿内,赵兰一副得胜者的模样,看楚宝珠求饶了,她教训一番话,才欣欣然松开了手。
一旁的孟思音原本要出去,竟她们两个这一闹,也只顾得看戏了。
楚宝珠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她站起身来,脸色仍旧十分红润。
“赵兰,你竟然下狠手!气死我了!”
楚宝珠揉了揉酸涩的肩膀,又想扑过去,却被孟思音拉住。
“好了宝珠,你俩这么打下去,打到天黑都没有结果!”
楚宝珠被孟思音挽着胳膊,冲着赵兰哼了一声,做了个鬼脸就转过身去不理她。
赵兰脸上的笑意盈盈,她开心地冲楚宝珠挑眉。
孟思音见状无奈地摇摇头,又当起了和事佬。
“好了,兰儿,你们两个哪日不闹就心焦手痒,你看看,宝珠都生气了,你还不去给拿盘好吃的糕点来哄她开心?”
赵兰看楚宝珠仍旧背着身子,便耸耸肩膀,拉长着声音说道:
“哎,好吧,也不知道小厨房的桂花酥做好了没有——”
“桂花酥?”
听到吃的,楚宝珠登时便忘了一切,转过身一脸垂涎地看着赵兰。
孟思音无奈地摇头,松开了楚宝珠的手臂。
当即楚宝珠便不记得上一刻赵兰还挠自己痒痒呢,她踩着小碎步就走上前去,挽上了赵兰的胳膊,甜甜地说道:
“好姐姐,桂花酥好吃吗?”
孟思音失声发笑,她对这对欢喜冤家十分无奈,但看着她们两个开心的模样,自己也就放心了。
“好了,那兰儿,你就带着宝珠去吃桂花酥,我先去看看我那老鼠了。”
赵兰和楚宝珠忙不迭地点头,异口同声地说道:
“好,你去忙吧!”
随后孟思音笑着出了正殿,看到外边的阳光不像几天前那么强烈的,伴着清爽的微风,秋天的感觉令人十分愉悦。
走到寝殿,孟思音又启动空间,把防护设备都穿戴齐全,然后从断肠草上揪下一片叶子。
走到放小白鼠的盒子面前,她打开了其中一个没有涂虫液的老鼠盒子,用镊子夹着断肠草叶片,给它喂了进去。
旋即又盖上盖子,走到花盆前面,用镊子又夹了一片叶子,把它上面的毒虫解剖出来。
在显微镜下确认了毒虫的活性以后,又想着怎么把虫子喂到老鼠嘴里。
这么想着,她从盒子旁边取出一粒谷物,小心翼翼地用一个小勺子挖起来,将显微镜珀片上的虫液倒在谷物上面。
如屡薄冰一般,慢慢挪到了盒子面前,片刻之间,被虫液浸染的谷物就有了失水的现象。
孟思音来不及感叹,连忙打开一个没有涂虫的老鼠盒子,把那勺谷物喂到老鼠嘴里。
做完这一切,孟思音长舒了一口气。
看着眼前的几个盒子,孟思音想着前几个涂虫的老鼠,也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便走过去打开,查看是否有所变化。
打开盒子以后,果不其然,那些表面涂虫的老鼠身体上都有了痫状。
孟思音不禁感叹这毒虫的毒性之大,更恨皇后的恶毒之心。
有了些许结果以后,她复又盖上盖子,去看了涂虫的植物。
只见那花朵并未丝毫异样,反而开的更加茂盛,而底下的土壤,则是与之前孟思音想的一样,干裂分块,营养和水分都被汲取殆尽。
孟思音关闭了空间,瘫坐在椅子上,如此便有了些许证据了。
皇后在宫中养殖断肠草,还明目张胆地在宫中使用,这可不是人人得而诛之?
她半靠在椅背上,缓了好半天,眼睛呆呆地看着头顶上的房梁,心里思忖着下一步如何做。
过了许久,侍女走了进来。
“小姐,慈宁宫派人来传您用晚膳,郡主和楚姑娘已经在前厅准备了,小姐也更衣过去吧。”
孟思音点点头,她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长时间的出身让她有些手脚发麻,险些站不住。
侍女连忙扶着她,足足给她喝了两盏茶才缓过精神来。
随后她去更了衣,与赵兰和楚宝珠一道去了慈宁宫。
这时赵煦已经在慈宁宫等候,一众人用晚膳以后,太后本想拉几人打麻将,赵煦却说自己有事要同孟思音说,便带着孟思音先行离开了。
赵兰和楚宝珠自然是被留下,和李嬷嬷一起陪着太后打麻将。
嘉仪殿内,赵煦一脸喜色地对孟思音说道:
“我有大事要同你说。”
孟思音也这么说,赵煦看着她脸色有些不对劲儿,便关切地问她怎么了,
孟思音摇摇头说无事。
随后套上一层厚厚地麻布,打开了面前的几个人盒子,给赵煦展示。
几个盒子里,只有一只活蹦乱跳的,两只身上的细毛都脱落干净,身上布满了痫状的青斑,另外两只的精神不好,但外表没有什么问题。
赵煦一脸茫然,不知孟思音给自己看这些老鼠做甚。
不等赵煦出口询问,孟思音又从角落里脱出那盆断肠草。
赵煦看着眼前长势旺盛,却土壤分裂的样子,有些奇怪,他不解地对孟思音说道:
“你昨日给我看这盆植株的时候,还是刚浇完水的模样,土壤也湿润,那时这植株还未这么茂盛,怎的一日之间就……”
赵煦一眼便看明白了其中的重点,孟思音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她深吸一口气,对赵煦说道:
“这盆草叫断肠草,我今日去了趟太医院,将李太医寻了过来,他告诉我这种草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草上寄生的虫子。”
“虫子?”
殿内烛火有些暗,赵煦从一边拿起一盏烛火,仔细查看了一番,然后直起身子,对孟思音说道:
“可这并没有虫子啊?难不成是在枝叶里面?”
赵煦绝顶聪明,孟思音忍不住想要夸赞他。
“你猜的没错,那虫子就寄生在断肠草的叶片中间,肉眼无法看见,虽然体型很小,但丝毫不影响它的毒性。”
赵煦若有所思地听着,然后指了指一边的老鼠,推测道:
“那这些老鼠,便是试毒所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