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怎么也没想到,明明做得如此隐秘的事,为什么一个两个接连出现破坏她的计划。但是幸好,她希望出现的那个人,也出现了。
其实她就是冲着苏怀意来布的局,只要他肯来,只要他肯入局,那他所谓的夫人,都不值一提。现在他终于来了,她的计划也成功了一半。她心下忐忑又高兴,仿佛有什么在拉扯,一步一步朝苏怀意走去。
暗卫的到来迅速控制了整个场面,那些闹事的不管什么身份,都被一对一的盯上了,聚会的庄园大门一关,苏怀意没管里面的人怎么抗议,一律不让他们出去。等他安排好一切,就见小桃正好走到他跟前。
苏怀意下意识后退一步,直觉这人目光不那么单纯,看样子就是在等着他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她这么彻底,居然如此处心积虑。莫凡安抚好自家夫人和小公子,便注意到了苏怀意这边的困境,他想了想,冲莫夫人低声说了几句。
莫夫人想了想点头,把小公子交到他怀里,“你看紧他别让他乱跑。”说完几步走到苏将军跟前,福了一个礼,“多谢将军及时赶到,夫人本想让我多带点人手,我还想着大家都是出了名的大师,应该没事。哪知道居然会闹成这样。”
苏怀意原本正想找借口离开,不想跟小桃说话,莫夫人来得正好,他顺势退两步回答,“不用在意,这里面有人或许是大师,有人却是冒充的。到时候都抓回去审一审,就知道是哪些人在故意闹事了。他们是冲着你跟阿凡去的,你们两个上了公堂,可以状告他们蓄意闹事,意图行凶未果,我也会上堂为你们作证的。”
“多谢将军,夫君正在那边,让我来问这里应该没我们什么事了,官府的人应该很快就来,等他们来了我们立刻回城,您看怎么样?夫人还在酒楼等我们。”
“当然,我是不想留在这里的,以后你们还是要谨慎一点,不要什么集会都去参加,你看看……”他指了指小桃一众,“这些都是什么人?你们跟他们一起,会被人耻笑的。”
苏怀意这话一出不只小桃一愣,就连莫夫人都吓了一跳。将军这话里的意思,是在直接挑衅吗?原本她想不动声色不给小桃说话的机会就带将军走,哪里知道人家自己不满足,非得要主动招惹,言语间都是不耐烦,看样子是想彻底让那姑娘死了心。又或者将军看出了什么,想要诈她一诈。
果然,小桃姑娘原本紧张忐忑的情绪一下子被愤怒和嘲讽取代,她轻轻笑了笑,一脸的漫不经心,“怎么,让苏将军踏入此地,是不是都脏了你的脚?您如此高贵,居然还娶一个乡野丫头,怎么就不觉得脏了?堂堂将军夫人倚门卖笑,自己抛头露面开酒楼,怎么就觉得丢人?还有这位莫夫人,虽然没有当跑堂,却跑去当厨娘,怎么,两位将军家里是揭不开锅了,非得依靠夫人出来赚钱养家吗?”
“是苏夫人倚门卖笑,还是你啊?”莫夫人就不是个好说话的,你敢阴阳怪气她,就别怪她嘴下不留情。“苏夫人好歹是自己开酒楼卖的是美食,你呢,上的是哪家画舫,卖的可是自己?别说你卖艺不卖身啊。”
“你!”小桃原本还有些幻想,觉得苏怀意本就是正人君子,恐怕根本不知道她那身艳丽衣裳出自哪里。她可从来没听说将军会去哪家画舫。哪知道这位夫人居然一口道破她的身份,再看苏怀意,仿佛早就知晓丝毫都不觉得惊讶。她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接话,却有人替她出了头,一位年轻公子站了出来。
“大家同为女子,这位夫人说话怎可如此刻薄?不是所有女子都有夫人般好命的,这位小桃姑娘也是个苦命女子,这才沦落画舫,人当以寻常之心所待,方不失大家之风。”
“呵!”莫夫人嗤笑,“是我先嘲笑她的吗?是她先嘲笑我们的呀,你是聋了吗听不到?怎么,这位小桃姑娘说得旁人,别人却不能反驳,这是什么道理?”
“呃,夫人所言极是,但小桃姑娘到底混迹画舫,夫人当不跟她一般计较才是。”
“凭什么她冷嘲热讽我就该体谅,我说她两句就是没有大家之风。如果非得要忍受她所带来的言语伤害,没有这什么风就没有吧,我也不稀罕。”莫夫人走近小桃低语,“有些话你忍着,我就忍着,如果你要信口开河,那你和你的家人……”
这的确是明晃晃的威胁,莫夫人知道自家夫君和苏将军不好说出口,那就换她来说。她要是挑明了苏怀意所带暗卫的身份,哪怕她挑明自己的出身,但真是抱歉,苏怀意兴许还能在陛下那边遮掩过去,但小桃和她的家人,恐怕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位,莫夫人。”方才那位公子似乎打定主意要站到小桃身边,“每个人都会犯错,哪怕圣贤,您敢说你这一路,做的事都是对的?”
莫夫人一愣,转头看向他眯了眯眼,“你这话什么意思?”
莫凡和苏怀意也反应过来了,小桃所接触的这些人里,怕是有曾经跟莫夫人合作的那人的手下,苏怀意本以为今天这出戏是为他来的,却原来他们想一箭几雕,还有一出戏是专门针对莫夫人的。苏怀意有些生气了,他们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能力来设这样一个局,居然想将他和他手底下的人一网打尽,不自量力。既然这些人不长眼睛,就别怪他不择手段。他堂堂边关大将军,上战场当得起心狠手辣这几个字,下战场也能被称赞足智多谋,如果今天折在这群货色手里,别说回边关了,即便上朝堂,他也是没有资格的。
“传令,今天来这里的所有人,都不准离开。你们守好了,如果离开一个,把命搭上。”他轻笑着看向小桃,又看了眼那位公子,“很好,现在,咱们来好好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