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湫。
一道喷嚏声从急诊科主任办公室里传出来。
紧接着是女人关心的声音。
“项阳,你怎么?是不是感冒了?”
“项阳,你头疼病还没好,还是赶紧回宿舍休息。”
女人满是关心,却没能得到范项阳温柔的回应。
他根本不理面前的女人,甚至眼里透着一股不满。
特别是现在,那冰冷的眼神在安静的夜里更为可怕。
女人咬紧牙根,暗道: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看我一眼?
她自从一年前见过赛场上的范项阳,就深深被他吸引,不顾家人的反对,从大都来到这穷地区当着一个小护士。
可到现在范项阳连正眼都不瞧她一下,气死她了。
不。
这一切都是容奕姝害的。
这可恶的女人,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连个妆都不会画,凭什么抢走她的男人。
不够是个被男人甩了的贱女人,既没钱又没权,凭什么跟她比。
范项阳感觉到不对劲,抬头看去,眸底冷了几分。
“高琳琳,你最好安分点,别打什么歪主意,否则就是天皇老子也救不了你。”
范项阳严厉的警告让高琳琳打了个冷颤,也增加了她心里对容奕姝的恨意。
不过,在范项阳面前,她是个与世无争,单纯的小姑娘。
“项阳,你说什么,我怎么说听不到,我怎么就不安分,我喜欢你,我追求我的爱情,难道这也有错吗?”
“追求爱情没错,也没人能阻止你。”
高琳琳绕过桌角,走范项阳的身边,高兴的说:“太好了,你终于肯接受我。”
范项阳抽回被搂着的手臂,冷冷的说:“我们是不可能,你还是赶紧回去,免得你爸妈担心。”
“我才不回去,他们也不会关心我。”高琳琳嘟着嘴,生气的说。
“在他们的眼中,我已经比不上那个离家出走的姑姑。”
离家出走。
范项阳浓眉紧蹙。
高琳琳有个姑姑在十九岁时跟家人吵了一家,负气离家,一走就是二十多年,她的家人也找了二十多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
高琳琳父母一直深深自责中,后悔当初不该拆散妹妹的爱情。
正是有前车之鉴,他们才会放任高琳琳去追求自己的爱情。
范项阳想到这个紧追着他不放的女人,真是头疼。
高琳琳看到范项阳双手又抱着头,关心的问:“你是不是又头疼了?”
“是,我头疼,请你出去,不要影响我休息。”
范项阳顺机赶高琳琳离开。
“可是,你头疼没人在身边,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我是医生,你会比我懂吗?”范项阳气呼呼的说。
他看到高琳琳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心情更是糟糕。
把病历表一放,起身。
“行,你不走,我走。”
高琳琳还没反应过,范项阳已经起身大步离开。
“项阳,我,听我说。”
高琳琳在后面追喊着。
范项阳不仅没停下来,反而加快步伐离去。
高琳琳穿着高跟鞋,想着范项阳应该是回宿舍,但不想追了。
她站在二楼楼梯口处的窗户往下看,发现范项阳不是往宿舍的方向走去,而是走到停放自行车的地方。
接着,她看到范项阳骑着自行车离开医院,朝着东南方向而去。
这么晚还出去,高琳琳用脚趾想也知道范项阳是去找容奕姝了。
不行,她不能等。
噔噔噔。
高琳琳踩着高跟鞋急匆匆下楼。
范项阳的头疼自然是找容奕姝。
只有她的菜才能暂时缓解。
不过,他现在不是真的头疼,而是想甩开高琳琳的借口。
突然想到容奕姝今天跟对面的饭店比赛,不知情况如何?
他今天一直在忙,要不是高琳琳缠着,只怕又得到半夜两三点。
以他的身份,自然是不用加班。
可他喜欢当天事当天处理好,哪怕是下属交上来的文件,他都会过目一遍才放好。
高琳琳的话提醒了他,才会匆匆赶往容奕姝家。
“范项阳,你来干什么?”
黄桂花一看到走进院子里的男人,脸一沉,不悦的说。
自从这次任务完成后回来,黄桂花对他的态度恶劣,范项阳已习惯了。
不过,今晚院子里很多人,如此一点面子都不给,范项阳就算再大度量也无法接受。
“建民婶,我来当然是找奕姝。”
范项阳边说边走到容奕姝身边,大声说:“奕姝,我头疼。”
“你头疼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医生。”
容奕姝很不客气呛声,显然也是不欢迎。
不,她是不满这男人跟她娘说话的态度。
“你会种菜,你的黄豆叶能治我的头疼。”范项阳像一个乖宝宝如实的说。
今天两台手术,三个重病患者让他非常的疲倦,连拌嘴的力气都没有。
“你可以自己去摘。”黄桂花大声的说。
下一秒,身后传来愤怒的声音:“你们怎么能这样说,黑灯瞎火的,让他怎么摘,再说他头疼,你们应该赶紧去摘来给他。”
陌生的声音,说话又如此的冲,容奕姝怎么听都不舒服。
这是她的地盘,岂能让外人来撒野。
她抬头看去。
灯光下,一个身穿白衣褂的妙龄女子站在范项阳的身边,眼里满是对男人的担心。
明眼人一看都知道这女人对范项阳的爱。
看着郎才女貌的一对。
容奕姝心里一万个不舒服。
“凭什么给他摘,去医院看病还要付钱挂号等待,那还是公共场所,我这是私人地方,你们私闯民宅,还咄咄逼人,谁给你们的权力!”
女人本来有一大堆话,突然被呛得目瞪口呆。
范项阳从没见容奕姝对除范志仁一家以外的人发这么大的火,顿感不妙。
“奕姝,别生气!高琳琳是从大都来,什么都不知道,她说话直爽,你别跟她计较。”
高琳琳一听到范项阳说她直爽,高兴得心儿飞。
下一秒,耳边传来容奕姝讽刺的声音让她差点掀了桌。
“还直爽,不就是个没脑子的泼妇,说得这么含蓄,这里的人都是大字不识几个,我翻译一下。”
容奕姝最后一句是在告诉大家,她没骂人,只是替范项阳翻译。
多么完美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