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驮着板车在青葱大道上行驶着,桑木良田互相错落着,太平镇近河流,河水汩汩声伴着不时的鸟鸣响起,倒是好一副美丽的画卷。
几个姑娘带着一个孩子在车上有说有笑,虽然都是农家女孩,聊的东西都是哪里哪里的寻常事,还有民间奇闻,一路上都不觉得无聊,这一切让叶轻云舒适地眯起了眼睛。
“我腌酸菜的手艺最是拿得出手,等我回去了拿上一点分给你们尝尝!”梅娘双手一捶,急急就想拿出东西和两人分享。
“她这手艺在做姑娘的时候就是可以拿到大酒楼卖的,轻云,我们算是有口福了。”元花也笑。
“行,那我们就等着尝尝了。”叶轻云也笑。
在三人的说笑间,牛车从乡间小道拐入了一条大道,周围的人也慢慢密集起来,牛车随着老汉一声叫喊,慢慢停了下来,老汉也从车板上跳下来,“几位,太平镇到了。”
叶轻云抱着轩轩先下跳了车,又与几人道了别,才往镇子中走去。
这次来镇子,与前两日又大不相同,越过高耸的城墙,因着太平镇本就是各个水路的停歇点,这会子商铺基本上是全开起来了,各色农家的摊子也摆起来了,旅人多,村民也来采买,车水马龙的,一片生机勃勃。
轩轩看着人流也不怯,而是一脸兴奋的张望,“阿姐,我们现在去哪?”
“我们先去赚银子!”叶轻云心中已经有了去处,狡诈一笑,拉着轩轩的手快步朝镇子中心走去。
街道很宽,中间都是用青石铺路,两旁店铺繁多,有几个两层酒楼穿插其中,旗帜招牌木制的、布帘制的招展着,一片繁荣。
福乐酒楼门口,可能是午饭时间未到,只有三三两两的客人在里面坐着喝茶,几个小二排成排的站在一旁靠墙休息着,时不时上前去给客人沏上茶水。
叶轻云和轩轩两人站在门口朝里面打量着,那日的掌柜的并没有出现在大堂里,叶轻云心中失望,刚想一会儿再来瞧瞧,就有人叫住了她。
“姑娘,姑娘等等!”叶轻云回头,看清来人后,她挑眉一笑,哟!她怎么忘了,这还有个熟人呢!
叫住她的正是那日与叶轻云打赌的常小六,常小六本在店里干活,刚刚从后堂走出来后,往街上一瞟,就觉得门口两人的身影有些熟悉,打眼一看这不是那天做饭的姑娘吗?
常小六不敢怠慢,那日掌柜的封了赏,但回头东家细细了解了一番,掌柜的又被东家臭骂了一顿,他在旁边听着真切,无非就是怪掌柜的没有留人,所以他连带着也被掌柜的敲打了几番。
掌柜的也冤,抱怨着自己那日太忙,最重要的事都给忘了于是朝最常在大堂,又见过叶轻云的常小六发话了,若是看见叶轻云姐弟三人,求菩萨告奶奶也要把人给请进来,否则就滚蛋回家!
这不,常小六今日看见叶轻云,就像看见自家祖宗一般,抹布都丢了冲出去就喊,生怕自己晚了一步人就没影了。
“好久不见啊!这位小哥儿。”叶轻云先是开口了,她打量着常小六,话语中的调侃明显之至。
常小六“嘿嘿”两声,搓着手弯着腰问道:“姑娘这是要去哪,咱们掌柜的在酒楼里,你若是有空,不如进去喝杯茶水歇歇脚?”
请她喝茶?叶轻云眉眼一动,这不是正好吗?她也有事找这掌柜的,“掌柜的请喝茶,我自然是要去的,不过小哥儿,那日……”
那日打赌的事情叶轻云在看到常小六的时候就全想起来了,叶轻云不与他计较,但吓吓他叶轻云觉得还是很有必要的,这到处与人打赌的毛病,得治!
常小六虽然偶尔犯蠢但也是个机灵的,听着叶轻云前面愿意进去的话,他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后面刚放下的小心脏又猛然地吊了上去,天爷啊!这姑娘果然是要翻旧账。
“姑…姑娘好记性,小六给你赔不是,小六该打,但咱也不能在这跪是不是,小六还想留些颜面呢。”
他一脸倒霉样耷拉着脸,想哭又不得不强撑苦笑的模样,逗的叶轻云想笑,但是想了想办正事要紧,也就不再逗他了,“行了行了,劳烦你带我去找你们掌柜的,我有事跟他商议。”
“是,是,姑娘跟我来就是了。”小六一见叶轻云是逗他玩,不是真的要计较,那精神头一下就打起来了,步子迈的飞快,殷勤得不行。
常小六带着叶轻云姐弟拐过几个堂子后,来到一个略小一点的包间前,常小六才挽起袖子敲了敲包间的门,“掌柜的,掌柜的”
门没有开,常小六没有放弃,又敲了敲,“掌柜的,那日会做东南菜的姑娘来了!”
这话一出,门立刻就被打开了,速度之快力道之大,开门的风都吹动了常小六的碎发胎毛。
常小六:“…………。”合着我们平日里敲门不是你不在,是你不理是吧?
打开门的正是福乐酒楼的掌柜,掌柜的兴奋的盯着常小六,声音高昂地问道:“人来了?”
“掌柜的,好久不见。”叶轻云一笑,上前打了招呼,心中暗自吐槽道:这掌柜的就不能偏头看看吗?人不就在这吗?
掌柜的正经的后退一步,整理好的衣摆,才走上前拱手一拜,“叶姑娘别来无恙啊!这个时辰想必还没有吃什么东西吧?我这就让人做一桌饭菜来,姑娘和小公子也尝尝我们福乐酒楼的手艺如何。”
叶轻云笑了笑,正好早上也没吃什么东西,“如此就谢谢掌柜的了!”
几人走到一个小包间内坐下,喝了两杯茶后掌柜的就与她聊起了家常,“叶姑娘今日前来是做些什么的?”
“今日我来是想买点油粮米面回去的,路过这酒楼,贵楼的小二实在热情,把我请了来。”叶轻云端着一杯茶水,放在手中也不喝,笑眯眯地回话,却没有说明来这里的主要目的,而是把话茬子抛向了掌柜的。
她知道谈生意的规矩,谁先开口提就是谁更急一些,价格方面就是落了下乘,果然这些个掌柜的都是玉面狐狸,精在皮子里,若她真是个十三岁的毛丫头,指定是要被他忽悠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