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空无一人,她自己寻摸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坐下,却发现这里的家具很是舒坦,像坐在云彩上面一样,布局设施样样都很气派。
但她从来到现在,一口水也没喝,觉得有些口渴,咳嗽了两声,但小圆站在一旁,像没有听到一样,也不给她拿碗水来。
又等了一刻钟左右,张氏只觉得有些坐立不安,空气都透露着一丝诡异的安静,尤其是小圆不看她,也不与她搭话,叶轻云也不来见她,于是她只得先开口问道:“我那小孙女呢?”
小圆这才稍微有了一丝反应,“再等等吧,小姐忙完会来的。”
于是,就在两人等了半个时辰左右,叶轻云才姗姗来了,叶轻云跨入正厅的时候,未有半点笑容,连个眼神都没有丢给张氏,而是径直坐在旁边。
小圆见她一来,立马就去端了杯茶水来,然后乖乖巧巧的站在一旁,与刚刚的盛气凌人不同,这会子的小圆是要多恭顺有多恭顺。
叶轻云喝了一口茶,小圆就识趣地附身,贴着叶轻云的耳朵,把刚刚一路进来发生的事情告诉她,
叶轻云放下茶盏,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才在张氏彷徨的时候,第一次抬眼打量起了她来。
看来张氏确实在这场雪灾中吃了不少苦头,她原本有些珠圆玉润的身躯都消瘦了,衣裳也是破得难堪,头发都发白了,两腮无肉,眼睛和嘴都有些凸,瞧起来比之前还要尖酸。
总得来说就是,相由心生,这娘们儿看着不像好人啊!
张氏也接受到了她打量的目光,难得的是,面对这个孙女,她第一次扯出一副和蔼的笑容,“轻云啊,果真是你,我是奶,奶可想你了。”
叶轻云嘴角带笑,没有选择和她客套,而是声音很冷清,话锋一转,“听说你想把我的院子改成鸡舍?”
张氏的笑瞬间尬住,她没想到这个孙女竟然变得这样不好拿捏,居然不接她的话,果然是个小贱人,给她点笑脸就敢如此嚣张了。
不过她想了想,为了这个房子她也不能跟叶轻云翻脸,“好孩子,奶这也是为了你着想啊,现在找到你,奶是真高兴。”
她说完又等了半晌,叶轻云只是笑着看着她。
随后张氏咬咬牙,又摆出了一副可怜模样,声音都带着哽咽,“既然你这有大房子,我们就不必回去挤草屋了,我和你爷爷这把老腰啊,那是真受不了了啊。”
叶轻云笑容未变,“怕是不行,我家没多余的床。”
张氏一听,连忙说道:“怎么不行?怎么不行?床你再去买两张就是,我明天就回去让你爷奶大伯一家都来,我们一家人团团圆圆,日子也热闹。”
说着她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满眼都是关切,“你一个丫头,年纪小,我这一路也听说了,你还弄了个作坊要做生意?你哪儿行啊!姑娘家家的抛头露面,那还怎么嫁人?不如把你这作坊交给你大伯,你大伯可是个能耐的保证出不了问题。”
叶轻云喝了一口热茶,眼睛里闪过一丝嘲讽,原来张氏打的是这个主意,占她的房子,要她的作坊是吧?
“轻云,你咋不说话?”张氏笑容扩大,见她不说话心里还有些打鼓。
“管我的作坊大伯会不会太辛苦?”
“咋会辛苦?”张氏一喜,又装作见怪的瞧了她一眼,“大伯帮侄女,那是天经地义,他敢说辛苦不帮你,我第一个不同意!”
说完她还用余光偷偷看了叶轻云几眼,心下感叹,就算叶轻云有钱又怎么样,不还是一样又好忽悠又好骗,这一会儿不就答应下来了吗?
叶轻云浅笑一声,看着门外的院景,有意无意的问了一句,“奶,我那堂姐叶春莲可还好?”
张氏愣了一下,不知道叶轻云怎么会提起叶春莲,“你堂姐啊?她可是嫁了个大户呢!难为你有心想到她,日后她爹住过来了,你们姐妹两可得多走动走动,我让她叫你姐夫带你接触接触贵人们,你也好找个富贵前程!”
她嘴上是这样说,但这也只是为了应付叶轻云的说词,天知道那个死丫头自从去了凤府以后,日子好了,却从没有回来看过他们,也没有让人给他们带了个银子回来,她也正生气呢,丫头就是丫头,权当白养。
叶轻云嗤笑一声,瞧瞧,张氏这话说的,就好像叶春莲是凤府大夫人一样,还让叶春莲使唤凤年富,真敢想啊!
不过,她还是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前不久倒是见过我堂姐了。”
“你见过你堂姐了?”张氏声音顿时拔高,眼神怀疑地就望着叶轻云,“你在哪儿见到她的?”
她想着叶轻云怎么会见到叶春莲,两人明明就是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去的,不会是想诈她吧?
“在凤府啊,我见她的时候,她可是穿金戴银,又深得凤老爷喜爱,就连那凤大夫人也是被她压的死死地,我堂姐日子过得可真是既滋润又威风啊!”
叶轻云说着,眼睛里染上了一丝羡慕,好像真的是很憧憬叶春莲的好日子。
张氏尴尬的笑了笑,这些她哪里知道,自从把叶轻云卖了以后,她就再没听过她的消息。
先前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了,她倒是更加生气了,果然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她们把她送到了凤府的马车上,本以为她是有什么难处,结果是有好日子了,把他们爷奶爹娘全忘了是吧!
“呵呵,你看我说的吧,春莲现在日子过的好了,总不会忘记你这个堂妹的,是吧?”
“不过嘛,还有个消息可能奶你不知道。”叶轻云眼里眸光一寒。
“什…什么事情?”
“叶春莲她真是出息了,日子过好了,却没忘了把我娘和我小姨一起接到凤府里去。”
“真的是这样?”张氏不淡定了,这怎么可能?不接他们也就算了,把雅氏两姐妹接去了?她有些气晕了,这不是白眼狼吗?
“可不是嘛?”叶轻云点点头,手上的茶盏重重的摔在了桌上,声音很是刺耳,“我娘和小姨在凤府那日子过得真是…生不如死啊!”
张氏这才感觉出了话茬不对劲儿起来,有些惊恐的往后坐了坐,想避开叶轻云那要吃人一样的视线。
“怎…怎么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