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山脚,周父还没开始上山,就隐隐约约的能看到山上的好似有香火在悠悠的向天空燃着,在加之还有人不断的往山脚赶来。周父暗自惊奇,这比镇上赶集的人都多,他也跟着人潮往山上走去。
周父本以为上山后,还要找找文昌宫在哪里,谁知都不用找,问了一个小和尚,施主往北走,就看哪里队排的最长,哪里就是文昌宫。。
望着望不到头的队伍,周父不由得庆幸,幸亏把那一笼肉包子吃了。天音寺不愧是府城最出名的寺庙,寺庙门口正中央摆着一尊鎏金巨型香炉,不断有人在一旁许愿后,将香火插到香炉上。
正当周父四下观察的时候,听到前面的站着一个幼童,看起来也就五六岁,小孩儿拉了拉身边身着藏青色素纹棉袍的夫人,许是害怕妇人听不见,声音略大的问道:“阿娘,我们现在是准备给谁上香啊”
妇人弯腰,笑着回答道:“咱们现在是要给文曲星君上香,让他保佑哥哥考试顺利。”
听到是关于哥哥的,还带着婴儿肥的小孩儿,肥嘟嘟的小手紧握,抿着小嘴儿道:“那我也要许,文曲星君肯定会保佑哥哥的。”
周围的人听到幼童天真的话语,都被逗笑啦。日头慢慢的从周父的头顶慢慢移动到周父的左肩。
这是周父第一次来上香,还不是很清楚流程,用心学着前面母子俩的动作,周父把燃起来的香插到香炉上,双膝下跪到蒲团上,双手和一,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文曲星君保佑儿子考试顺利。
把愿望讲了三遍后,周父就起身离开大殿。一开始周父还打算在门口的香炉也上一炷香,但听到刚才前面的夫人说,香不能上两次,免得冲撞,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完成了母亲和媳妇儿的交代,周父一身轻松,找了个没人的小亭子,从篮子里取出竹筒,喝了口水,把已经放凉的素馅包子拿出来,咬了一口,周父心想,还是肉馅的好吃。
山上此时还能听到蝉叫,偶尔还有几丝微风,周父从亭子里往外看去,还有人现在还在往山上爬周父不由得庆幸,还好自己来得早。
正在周父发呆的时候,忽然上来了一个身着玄色锦云竹纹的男子,周父抬头望去,不禁被吸引,男子长着一双细长的丹凤眼,五官仿佛是上天亲手雕琢的一般,真真真是绝代风华。而且更令人难忘的男子周身的气质又带着一股不可侵犯的冷傲。
令人都忽略了男子身后还站着的那个人,看过男子后,在往后看,然后大人只能说是普通人的长相。就更觉得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老天爷真是偏心的很。
身后的男子倒是很开朗,看着周父正看向自己,主动说道:“兄台,是为何而来啊”
周父第一次见到这种上来就有些自来熟的人,但他毕竟也是在酒楼里当了这么多年的掌柜的,笑着道“来给家人祈福。”
“兄台是不是家里也有人要科举啊,哎,我和你说,天音寺近来是可受欢迎,都来这求,我要是文曲星君我天天搁这儿都要被烦死了。”说话的男子五官都凑到一起,搞怪的对周父道。
周父一听这话,心里不由的不是滋味儿。我这儿好不容易上上香,这人真真是不会说话。
黑衣男子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男子就立马闭上了嘴。经此一遭,周父也不愿再与两人交谈,三人就这样安静的坐在亭子里。
周父算着时辰差不多,起身往下山的方向走去。
面容一般的那个男人,看着周父的背影,对玄衣男说了句:“此人倒是还有些好玩儿。小爷,我第一次遇到不愿意和我说话的人。”
玄衣男子一双纤细的丹凤眼里,没有丝毫的温度,听到此话,眼神似乎顿住,这脸皮真是太厚了,但又飞速的恢复了平静。
一天时间过的很快,周父回到客栈,听到店小二说儿子居然已经一天都没下楼,也没有用饭,周父吩咐小二送上饭菜。
轻轻的推开门,周父看见儿子依旧用心的在看书,没有察觉到屋内已经进人,他不禁有些忧心,“阿良,歇一歇吧,阿爹叫了饭菜,咱父子俩好好的吃一顿,今晚你早早睡,明天一大早就要去考试”
周礼良合上书籍,像是木头人一样走到饭桌前,周父还是第一次看到儿子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想着许是因为第一次来到陌生的地方有些不熟悉。
周父把手搭在儿子的肩膀上,轻声说道:“儿子,你知道嘛,你爹小时候读书可厉害了,但就是坐不住,看一会儿就想往外跑,一开始先生还天天叫你爷爷好好的教育我,毕竟我可是个好苗子”周父说这话的时候神采飞扬。
“你爷爷用竹条抽了我好几次,但没办法啊,你阿爹我就像是那脱了缰的野马,谁说我也不听,等后来有了你们,我就想日子不能再这样过下去,于是收心当上了账房。”
周礼良听了父亲的一番话,有些疑惑,想着明天还要去考试,所以心情有些烦躁,但还是听完了父亲的话?。周父看出儿子的不解,把自己的大手放到儿子的头上,说:“儿子,阿爹不求你一定能功成名就,你只要平平安安就行,你看你爹我小时候那么皮,现在过的不也挺好嘛。”
父子俩难得享受了一个彼此谈心的夜晚,第二天一大早,周父一大早,鸡还没打鸣,周父就穿戴好,下楼去到昨天的包子铺,要了俩屉包子。
摊主还认出周父来了,“老哥儿,您今天儿来的是真早啊”周父来的时候,摊主还在蒸第一笼包子,周父笑着道:“不早不行啊,您这生意太好了”就这一小会儿,周父身后就排起了长队。
周父提着两笼包子打开儿子的门,发现儿子还在洗漱,周父轻声问道:“阿良,东西都带好了吧,吃的什么也带上来吧”
周礼良用上好的绸缎擦好脸后,轻声回道:“都准备好了”
俩人迅速的用过饭,就往贡院走去,一路上人也是越来越多,紧张的气氛慢慢在众人心中弥漫。
院试检查的更加严格,周礼良看到前面的衙役把别人带的饼子都掰成小碎块。周礼良不禁有些庆幸,自家带的饼子是透明的薄薄的一层。衙役看了两眼后,就放行了。
周礼良在北院四舍考试,同行的没看到有熟悉的人,但居然看到了余若云,周礼良没搭理他,但余若云主动走到周礼良身旁道:“周小弟还是三年后再来吧,今年,哼”说完后一脸高傲的急忙往前走去。
周礼良一向对于别人挑衅的话不上心,尤其是现在余若云在周礼良眼里就像是跳梁小丑似的人物,他脚步丝毫没停顿,一直向前。也不知道俩人是否是有孽缘,周礼良的隔壁就是余若云,俩人的位置在中间,算是很不错的位置。
周礼良先将考棚周围打扫干净,在慢慢的考试的东西摆上去。“砰砰砰”三声过后,就有衙役拿着考题走了过来,周礼良先在草稿纸上就考题写下,一刻钟后,衙役举着考题从一侧离开。
周礼良并没有立刻答题,慢慢的开始磨好墨后,才开始答题。这次的题目前面出的还算是中规中矩,没有什么打的变化,都是四书五经上的经典,但周礼良看到后面的题目,眉头皱了起来,这次居然出了律法题。
周礼良想着这次的考官估计会被不少学子骂死。律法题好像近十年都没有被出过了,要不是有几次粥粥突发奇想,让他将破案的故事,他肯定也不会。
“咕噜,咕噜”看着还有大半张试卷没写完,周礼良也不急,先取出,家里前天给准备好的饼子,就着粥粥腌的酸豆角,虽然是前天烙的饼,但今早热了了,味道依然很好,而且配着酸咸可口,清爽脆嫩的酸豆角,周礼良吃的很舒服,喝了口之前烧好的热水。
周礼良把桌子收拾干净,答题纸早已被他装进了考篮。和衣躺在床上睡下了。
周礼良对面的考生,一开始摇头看着周礼良这不紧不慢的动作,没想到这人心这么大,明天就要交卷,居然还有功夫睡午觉。
周礼良自是不知自己的这一番作为,在别人眼里看起来是及其愚蠢的行为。不过,就算周礼良知道,他也不会在意。
考棚整体呈长方形,高大约也就一尺左右,周礼良站起身都不能直腰,因此他坐在床上,按了一会儿太阳穴,抻了抻筋,从香囊里取出一个素色白瓷的小瓶子,打开瓶盖,对着瓶子,深深的吸了口气,一股浓郁的薄荷味冲涌过来,顿时周礼良感觉自己大脑神情气爽。
周礼良借着这股劲儿,飞快的把东西准备好,开始做剩下的半张卷子。
周礼良在贡院答题,周父则有闲情的坐在客栈里,听周围人的闲聊天儿。
“老哥儿,你说这次谁能拿下头名啊”一个面容微黄,有着塌塌鼻的男子一边捏着花生,状作随意的问道。
“那肯定是肖院长的小徒弟,肖远”周父背对着男子,未能看到回说男子的样貌。
塌塌鼻听到男子说的人,也点头继续说道:“我估计也是儿,我看以后这肖远说不定能拿状元,三元及第呢,毕竟人可是咱恒源书院院长的徒弟。”
“也不是不可能,恒源书院可是咱朝最厉害的书院之一,之前几年,还有国子监的学生,来书院求学呢!”
周父听着俩人的谈话,又想起之前自己去找孙举人的时候,孙举人对自己说的话再加上这次出门前老李嘱托的话,周父手里的茶不禁有些喝不下去。
“掌柜的,小弟想在这边买个方子,您可知那家牙行比较公道。”周父说着这话,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想着幸亏这是老李认识的人,等事成之后,备上厚礼,让老李转达谢意。
掌柜有些惊讶,但没拒绝,“周小弟,从这条街往东走差不多半里,就能看到一个叫实务的铺子,进去后说找老王就行”
周父连忙道谢,掌柜的摆了摆手,提醒周父要早早去,因此周父大步离开客栈,急匆匆的去找实务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