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肃愣怔,慌忙把烤串拿出来,热烟呛得他眼睛他眼睛疼,像是受委屈般眼尾泛红。
阿黎眉头微撅,她偏头看着姜肃,循着他的目光落在正在咕噜的山药兔肉汤里,便恍然大悟。
阿黎起身,走过去盛了一碗汤,眉眼稍弯,俯下身递给正在生闷气的姜肃,圆圆的杏眸像是灌了水般。
“郎君有时候真真是小家子气,方才我都瞧见了,人家陆帆受了伤,您别端着个架子老是跟人不对付。”阿黎叹口气,“我诓您的,喏,郎君您的汤。”
末了阿黎跟他眨眨眼,又补充一句道:“落了谁的都不敢落掉郎君。”
姜肃大惊,眼角抽搐:“赵阿黎!”
“欸郎君,在呢,您别在我这碍手碍脚的,端着您的汤快去瞧瞧陆帆,一会儿烧烤弄好了我叫您。”
“行,我去便是。”
姜肃没好气地端起瓷碗坐在陆帆旁边,他觉得阿黎如今愈发胆大了,也不知是被谁惯的。
思及此,他喝了口汤,温热的感觉从味蕾传遍全身,像是打通血管般直冲胃部。
脑子里的不适消失得无影无踪,鲜嫩爽滑便流连在口中,微微抿下在口中化开,鼻尖亦是环绕着烧烤的孜然香,喝下口汤又咬口烧烤,实乃人生之大幸。
姜肃满嘴包得都是,抬手抹了把嘴角,却见陆帆剩了半碗,又瞪了他一眼:“不想喝了?”
陆帆实诚道:“没胃口。”
可姜肃明显感觉对方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半串烧烤上,他转过身,像是护宝贝般把烤串藏着。
“这是阿黎给我烤的,你想都别想。”
许是声音有些大,姜肃转头发现阿黎正皱起眉头盯着他,姜肃一激灵,随即捂住嘴巴咳了下,柔声道:“你如今身子还受着伤,烤串加了辣椒,吃不得,且先忍忍吧。”
陆帆纳罕道:“……郎君当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
—
夜里雨下得更大,雨点打在房檐上发出剧烈的响声,破庙中火堆缓缓熄灭,湿气便攀然而上,冻得阿黎缓缓睁开眼睛。
锅里还剩了些山药和汤,虽凉了些,但味道却丝毫没有减退,阿黎摸摸鼻子,翻了个身继续睡着。
可就在这时,破庙外头却传来水履踩地的声音,水花飞溅,破庙的门便嘎吱一声被推开。
雨齐刷刷地往屋里飘,阿黎睡在靠近门的地方,湿答答的雨恰恰打在她脸上,淋得她瞬间清醒。
“铁头哥所说果然没错,近来宏国人已入境桑国,他们送来的物资,够咱们吃好几年了。”
“那可不,昨儿个刚劫持了好几辆粮车,那领头的家伙还绑在我们寨子里呢。”
“小声点,莫把人吵醒了。”
阿黎死死地闭着眼睛,她能听见那几人的脚步就在她跟前摩挲,屏息间心脏怦怦跳个不停。
“欸。”
阿黎吓得一激灵。
“哥儿几个,瞧瞧他们这儿还煮了汤呢。”一人拿了勺子在山药兔肉锅里搅和搅和,“闻着挺香,来先尝尝。”
随着脚步的离开,阿黎缓缓地眯起眼睛,竭力看清了几人的长相。
刀疤脸,粗布衣,穿着破洞的水履,衣襟还掉了一块。
不过听他们方才谈论的内容,阿黎确信他们与掳走姜余的是同一伙人。
阿黎撑起胳膊肘想再瞧瞧几人的模样,可就在这时她感觉自己后颈脖发亮,紧接着便被一人搂住脖子,狠狠地撞进对方的怀里。
“别动,小点声。”姜肃捂住阿黎的嘴巴。
他夜里枕在阿黎旁边,对外界所发生的事情极度警觉,也就是在匪徒将要发现阿黎的瞬间,姜肃抢先阻止了阿黎的动作。
“大哥,你看这俩人恩爱得很,死死抱着睡觉呢。”
此话一出,阿黎惊了,下意识把掐住姜肃的手,却又听见另一个匪徒道:“我来瞧瞧,嗨呀还真是,啧啧……简直羡煞旁人,没想到宏国亦有这般生得俊俏的郎君和姑娘。”
“……”
阿黎纳罕:合着你们是来吃瓜的么?
思及此,她在姜肃怀里睁开眼睛,可这厢匪徒却低呼一声,阿黎再反应过来时姜肃已不见了踪影,一柄剑稳稳地架在那位刀疤脸老大脖子上。
“老实点。”姜肃冷声道。
“你方才不是还躺着……嗯?这么快。”刀疤脸懵了。
他转头看看阿黎,又瞧了眼姜肃,这才意识到自己脖子上的剑,连连对剩下几人大吼:“兄弟们快退下,此人武力高强,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大哥……”
匪徒们个个拿出剑颤颤巍巍地举起来,他们聚拢在一团,却没向姜肃进攻。
“既然您都说此人深不可测,那我们跑了,您多保重。”
“???”
刀疤脸激昂的表情瞬间凝固在脸上,他满头黑线骂道:“该死的,我叫你们跑就跑吗!抢劫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这般听话?啊!”
他大叫一声,剩下的人吓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立马纷纷逃窜,姜肃眸底微沉,从腰间掏出匕首随手甩出去,便擦过其中一人的脸颊狠狠地扎在墙上。
冰凉的刀面反射出匪徒错愕的神情,他们僵硬地扭过头,看见姜肃的时候便瞬间跪了下来。
姜肃拎着刀疤脸的衣服,直接将对上甩到墙角,他睥睨剩下的人,眸底的冷意像是冰锥般要将人刺穿。
“你们方才说劫了宏国的粮车,还抓了个人?”
上扬的尾音带了极度侵占性的压迫,黑衣束腰,姜肃双手抱于胸前,弯腰抓起来一人。
原本以为是个硬骨头,结果对上姜肃眸子的瞬间便焉了气,慌忙说道——
“对对对,我家寨主就是抓了个魁梧彪汉,原以为他是个强壮的,却没想到身上全是肥肉,没跑几步就自己摔晕了,我家寨主担心他被野熊叼走,才把他绑回去的。”匪徒吓得浑身哆嗦,“您别杀我,我真的只晓得这么多了。”
“你家寨主在何处?”
“英雄这我当真不能说哇!”
“行,那这舌头也没用了,我割了煮汤吧。”
姜肃俯下身来,他将剑面放在自己食指上,抬眸皆是杀意,可就在这时,不知何时出去的阿黎湿漉漉地回来,她一把抓住姜肃的衣角,仰面哭得稀里哗啦。
“郎君,娘娘不见了。”
—
桑国三月倾盆雨,雷电自苍穹闪过,姜肃将匪徒捆在一起,此时陆帆亦是清醒了来,阿黎给他端了碗热汤喝,也确认这群人正是劫持宏国粮车那伙人。
“云昭仪是吧,治卿长公主,我们认识认识,就算是借我们是个胆子,我们也断不敢掳走她啊!英雄别杀我们!”
“那架马车我们来时便一动不动,小的撩开帘子看了,里面当真没人啊,您莫要冤枉我们,啊——”
只见姜肃挥剑而下,锃亮的剑光闪过,吓得匪徒嗷嗷直叫,阿黎捻住姜肃的衣袖,她亦是脊背发凉。
“我想起来了,我知道了。”刀疤脸跪下来,头顶一个劲儿地冒出细汗,他浑身哆嗦,眼瞳骤缩,“我进庙里之前远远看见个女子在前面走着,穿着干练,腰间别了把刀。”
“我瞧着觉得奇怪得紧,便多瞅了眼,看见她撩开了治卿长公主的马车帘。”刀疤脸猛地抬起头,“英雄,您说会不会是此人掳走的云昭仪?”
“那她朝哪儿去了?”姜肃道。
“往南方向的山头去了!”还没等刀疤脸回答,旁边的小弟自告奋勇地吼了出来,他向刀疤脸挑挑眉,却迎面等来对方的一记拳头。
“蠢货,那里是咱们寨主的山头,你要这强到变态家伙砍了寨主吗?!”刀疤脸骂完后立马把嘴角勾起,露出个谄媚的笑容,他看向姜肃,满脸正经道:“英雄,方才是他在放屁,您权当什么都没听见,我老实说那女人朝北边的渠水河去了。”
“……”
“我信你个鬼。”
姜肃嘴角微扬,他挑挑眉,眼底透露出危险的神情,一把捏住刀疤脸的双颊,偏了偏头,狠戾道:“往南方向的山头带路!”
—
桑国山间潮湿,雨亦是阵阵,待到外头雨停了,姜肃才绑住刀疤脸带路,泥泞路上忒是颠簸,阿黎跟着姜肃,一只手捻住对方的衣袖。
索性路途并非太远,穿过琼树林往上爬了段路,便能看见鹅卵石铺着的平坦小径。
微湿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昂头望便能看见阶梯延伸之上的木质牌匾。
“把他们抓起来!”
姜肃脸色沉下来,只听见破空的声音袭来,他突然伸手抓住旁边飞来的利箭,狠狠地掰成两段扔在地上。
他护着阿黎,然后弯腰捡起箭头的那只,将利箭对准来源处,又一次扔了出去。
箭刃生生撞在树木上,阿黎探头望去,便看见箭头稳稳地扎在树干上,树叶都震落好几片。
“放人。”姜肃冷冷地吐出几个字,“然后把粮食还回来。”
话音刚落,又是破空的声音袭来,伴随重物掉在地上的巨响,紧接着便是男子低沉磁性的嗓音——
“放人可以,拿钱来换。”
阿黎循声看去,便见一人穿着破洞补丁的褂子,头发乱蓬蓬的,可脸却白嫩得紧,鼻梁高挺,五官柔和,尤其是那双桃花眸跟姜肃的如出一撤,却比姜肃的眸子更明亮。
阿黎觉得此人男生女相,漂亮得不行。
男子眉目生得柔和,可就在阿黎慨叹之时,男子突然朝她转过头来,四目相对之时,阿黎总觉得这双眼睛有些熟悉。
“欸,我改想法了。”男子道。
他对姜肃挑挑眉,然后修长的手指指在阿黎头上,轻笑一声:“我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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