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去了一个小时。
术灵考核终于结束。
老师们陆陆续续离开,只剩一个姓刘的老师待在教室里。他戴着眼镜,气质儒雅随和,笑起来一双眼都眯着。透过薄薄镜片,依旧很难看透他的神色。
“我来念通过考核的名单。”
众人面露紧张。 𝓜.🆅🅾𝘿𝕋🆆.🄻𝓐
都是一些不到十八岁的少年少女,哪里经历过这种场合,连呼吸都屏住了,眼皮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刘老师。
眼瞎同学有盲文,耳聋同学通过能看懂唇语的学生表达手语……
一百多个名字念了近乎三分之二,上楼率出奇的高。选中的人都激动到喜极而泣,没被选中的人神情黯淡。
“下周会有第二轮考核,放心,只要按照修习册子上学,都能进二楼。”
刘老师的话激励了没被选中的学生。
话落,他又拿出一份名单。
“考核成绩最好的前十位,跟我去一个地方。我现在念名字……”
“吕方。”
“艾招娣。”
“…………”
“林江塘。”
听到熟悉的名字,姜犹抬眼,正好与少年看过来的目光对上。念到名字的九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唯独他是一副不太开心的表情。
念完十人名单,他们跟随着刘老师离开了教室。
留下来的众人议论纷纷。
“考核成绩前十名啊,待遇比去二楼都要好吧。”
“真想代替他们,可惜我通灵水平也就前五十名。”
“你算不错了,我都一百名开外了,幸好没有被赶出学校。”
……
姜犹坐在角落里,周围的鬼
身边断了一只耳朵的学生靠过来,羡慕地对她说“你跟林同学那么熟,他去了高层,你肯定很开心吧。”
姜犹转头看了她一眼,记得她的名字叫王雨溪,外省来的。
“去高层难道真的是好事吗?”
王雨溪想都没想,“那当然啊,一层只能吃馒头,二层就是包子豆浆了。听说三层还有牛奶吃,我从来没吃过,只听别人说起过,那可是富人才吃得上的。”
她边说,边咂巴着嘴,一脸向往。
姜犹沉默了下来。
她的想法恐怕与所有人相悖。
二楼从始至终都铁链锁住,而这次考核,近大半的学生都能上二楼。往后还能上三楼四楼,甚至最高层的五楼。
她心底生出一股不怎么好的预感。
“你不会是没上二楼,故意说这种话吧?”旁边的王雨溪凑近,挤眉弄眼地说。
姜犹“…………”
她没反驳也没承认,无奈地说“随你怎么想吧。”
王雨溪抬手轻拍了下她的肩膀,鼓励道“没关系的,老师说了,还有第二轮考核呢,你一定能上二楼的。”
她的鼓励真情实意,并非虚假讥讽。
其实来着的人都没什么坏心思,从小残疾,背后的悲惨苦难只有自己清楚。也曾想过了结生命,但又不舍离开。只能拖着残缺的身体,比常人辛苦
第151章 灵异:成为恶鬼的妻子(24)(2/2)
百倍千倍的活着。
姜犹颔首,弯唇道谢。
……
……
“到了地方别说话,别乱看,安安静静待着。要是惊动了贵人,你们都得滚出学校。”
在教室里还儒雅随和的刘老师,此刻神情严肃至极,像是在面对极其重要的一件事。 🅼.𝙑𝓞🅳🆃🆆.🅻🄰
十个人里有三个眼盲,四个聋哑人,三个智力低下。沟通起来颇为障碍,但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十个人都听懂了他的话。
离开教学楼,中午时分,楼外光线黯淡,天空好似蒙上了一层灰暗的雾,酷热炎暑,学校空气温度却像入了秋,穿着短袖校服的他们,感觉到一阵阵冷意侵袭全身。
随着路况越走越窄,穿过昏暗甬道,来到一间封闭漆黑的小房间里,屋子里不怎么透气,令人感到一丝窒息与压抑。
林江塘同其他人一块,站立在其中,视线受限,什么也看不见,失聪缘故,导致感官一切都消失了。
血液倒流一般,都在叫嚣着‘逃’。他只能攥紧手指,忍住想逃的冲动,睫毛颤得厉害,心底不断念着所有能让他产生安全感的名字。
包括母亲,或是母亲在家中参拜的佛陀。以及——姜犹。
那晚在逃生通道发生了超自然现象,他记得自己当时在和阿犹说话,后来他晕了过来。
再醒来已经回到了宿舍里。
他找到阿犹问过那晚的事,阿犹只告诉他,什么妖魔鬼怪都被她解决了。
倘若。
倘若阿犹在就好了。
在她身边,什么妖魔鬼怪都不复存在。
可是他思及此又断了念头。
这里很可怕。
比在逃生通道都要可怕。
他明明失聪了的耳朵却听到细细微微、诡异瘆人的声音。
‘咯咯……’
‘咯咯…………’
像是森白枯骨碰撞发出来的声响。
第一次听到声音的林江塘近乎控制不住抵在喉咙处的尖叫,可令人不寒而栗的是,仿佛有一只冰冷如死人般的手死死地掐住了他的脖子。寒意钻入皮肤毛孔里,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还没掉落到地上,挂在瘦削冷白的下颌,热意便褪去,成了一滩冷冰冰刺骨的寒水。
眼泪止不住流,那股寒意却始终未退。
直至过去了似一生般久远时间,他们终于被带离了逼仄漆黑的小房间。
刘老师恢复以往的温润,轻声对他们说“回去吧,来这里的事别跟其他人说,不然你的名次就会那人取代。”
柔和的话语,却透着难以言说的威胁气息。
众人点头如捣蒜,不敢忤逆半分。
脸上都布满泪水,被吓得不轻。
无论是黑布隆冬的屋子,还是诡异又惊悚的声响……
回到教室。
午饭时间,大家都去食堂打饭了。去晚了中午只能饿肚子,他们一下课就跑了个干净。
只剩姜犹一人,盘坐在角落里,当看见哭丧着一张脸的少年走进来后,起身走过去想打招呼,还未开口,身体就被紧紧抱住。
埋在她肩旁的林江塘一声呜咽,哆哆嗦嗦,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