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上,闫问昭在北冥瑾瑜的怀里醒来,强忍着想要打哈欠的冲动,瞧着北冥瑾瑜疲惫的脸,秀眉轻皱。
北冥瑾瑜现在应该很难过很累!
闫问昭很是心疼他,用手帕擦拭去北冥瑾瑜额间的冷汗,轻叹一口气,重新躺了回去,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现在能做的只有陪在北冥瑾瑜身边。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这边刚刚闭眼,北冥瑾瑜眉间轻轻耸动,紧皱着的眉头渐渐放松。
等他们两个起来,推开房门的那一刻,只见门外跪倒了一大片的人,一个个身着黑衣,低着头。
齐声道:“属下有罪,没有保护好公主,愿以死谢罪。”
北冥瑾瑜垂眸,沉默许久后,抬手让人都起来了。
五公主是自杀的,身边的贴身丫鬟都没有察觉,更何况是他们,要怪也只能怪他这个做哥哥的。
“此事怪不得你们,不过你们在这这么久,可有查到皇后安插在尚家的人?”北冥瑾瑜冷眼出声道,眉宇间是隐藏不住的狠意。
“就在昨晚,皇后安插在尚家的人,已经尽数被尚大人拿下处死。”暗卫回道。
北冥瑾瑜不由得冷笑,这些年,尚家放任着皇后在府中安插人手,结果到头来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保住。
“尚家派人来问,公主和驸马今日一同出殡,想问问王爷什么时辰出殡比较好?”暗卫接着开口。
“稍后,本王会带着雪儿去尚家。”北冥瑾瑜想了想,丢下这句话去见了北冥雪。
昨晚,北冥瑾瑜在北冥雪哭着睡着后,在北冥雪的房间放了安神香,这一夜北冥雪才得以睡个好觉。
只是等他醒过来的时候,眉宇之间明显和以前不一样了,笑容都不见了,但又怕北冥瑾瑜担心,见到北冥瑾瑜后,嘴唇微微勾起一抹难看的笑容。
落在北冥瑾瑜和闫问昭眼里,只觉得心疼。
“不想笑就别笑了。”闫问昭伸手摸了摸北冥雪的头,这么小的孩子,不需要懂事的。
北冥雪撇了撇嘴,终究还是没有忍着哭出来,只是道:“舅母,我还没有来得及感谢您,若不是您给我的药,我怕是也没命了。”
“没什么的,我们都是一家人,不需要这么客气。”闫问昭半蹲下来,拉着北冥雪的手,温柔的开口:“以后舅母会保护你的,没有人再可以伤害你。”
闫问昭看得出来,困扰着北冥雪的除了父母身亡的悲痛以外,还有曾经面临死亡的恐惧,虽然恐惧在悲痛面前不值一提,但是并不代表可以忽略。
北冥雪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那日五脏六腑都在痛的感觉再次席卷了他的身子,让他动弹不得。
闫问昭将人揽进怀里:“都过去了,舅母和舅舅带你去见你父母的最后一面。”
闫问昭和北冥瑾瑜分别牵着北冥雪的手,去了尚家。
看着憔悴了十几岁的尚家夫妇,北冥雪走上前去,安慰道:“祖父,祖母,你们别太伤心了,以后雪儿会好好孝顺你们的。”
本来哭了一晚上已经好些的尚夫人,一瞧见北冥雪,瞬间又绷不住了,抱着北冥雪哭起来:“我的乖孙子,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祖母,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北冥雪眼眶都红了,只是强忍着没有哭,拍了拍尚夫人的后背安慰道。
随着出殡的队伍到了郊外的祖墓,等五公主夫妻两下了葬,北冥雪强忍着泪水跪在墓碑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父亲,母亲,你们放心,雪儿会好好活着的,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北冥瑾瑜半蹲下来,看着墓碑上的名字,保证道:“月儿,哥哥会照顾好雪儿的,你安心去吧。”
碍于北冥雪在,北冥瑾瑜在心中暗道:哥哥会为你报仇的,用不了多久,皇后就会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虽然北冥月是自杀的,但北冥瑾瑜就是觉得此事一定跟皇后有关。
只是让北冥瑾瑜和闫问昭没有想到的是,北冥雪突然开口:“舅舅,舅母,母亲的死,是不是被皇后害的?”
北冥瑾瑜不想让北冥雪这么小,就要被仇恨侵染 ,刚要说什么,就见北冥雪一脸严肃的开口:“从几日前,父亲和母亲就有些奇怪,只是我没有多想。”
北冥雪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包裹,递给了北冥瑾瑜:“舅舅,这是父亲去世前一天让我保存的东西,我藏在了院子的树下,刚刚才取出来的。”
这里面的东西北冥雪已经看过,但他认识的字不多,但是拼凑过后也能感觉到父母之死的阴谋。
北冥雪不知寻常孩子,从记事起他就知道,他的家庭和别的小孩子的家庭是不一样的,父母看起来再恩爱,但都隔着一层膜,祖父祖母看着母亲的眼神也很奇怪。
只是以前他从来不会多想而已。
“雪儿,这些是大人该想的事情。”北冥瑾瑜看着北冥雪这幅样子,不由得想到了刚刚失去母妃的自己。
“舅舅,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要为我父母报仇。”北冥雪咬着牙,眼神坚定的看着北冥瑾瑜。
许久之后,北冥瑾瑜才松口道:“好,舅舅知道了。”
等回客栈之后,北冥瑾瑜将北冥雪给他的包裹打开,里面只是几封信和令牌,看完信,北冥瑾瑜了解了个大概。
尚嘉石手上是有兵马的,虽然不多,但在岭南这个地区,却是可以支援京城,皇后以五公主等人的性命相威胁,正好这时北冥瑾瑜被刺杀失踪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皇后更加的有恃无恐。
不过就算是这样,尚嘉石都未曾想要妥协,而就在这个时候,北冥雪身上多次出现小问题,譬如腹泻受伤等,这让尚嘉石对皇后恨得牙痒痒,又无可奈何。
更何况,尚嘉石能有今天,有他自己的能力,但也少不了皇后的暗中帮助,哪怕尚嘉石自己并不愿意。
若是和皇后鱼死网破,皇后给尚嘉石,或者是尚家安上罪名都很容易,到那时候,尚家还不知道会面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