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装着安亭月尸身的棺材被下葬,闫问昭心里唏嘘不已。
她与安亭月闫情之间的恩怨终于了结,她也算是对得起原主母女两了。
只是……
闫问昭抬头看了一眼北冥瑾瑜的侧脸,一时间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一切都尘埃落定,她是不是要离开了。
这是她一直想要做的事,可是临了,心底升起一股浓烈的不舍。
送完葬后,闫问昭并没有回丞相府,而是和北冥瑾瑜一起去了五岳茶楼。
两人对坐着,久久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北冥瑾瑜才终于开口打破了宁静。
“阿昭,如今你母亲的大仇得报,你是不是要离开了。”
北冥瑾瑜说这话的时候,心中多少有些希冀。
毕竟他本以为闫问昭要趁着这个机会假死离开,可她却放出了康复的消息。
那是不是说明,闫问昭并不会离开。
却没想到闫问昭开口道:“我还没有想好,京中的生活并不适合我。”
闫问昭没有说出口的是,她想要离开又何止是这一个理由。
京中的每一个人都心思各异,就连闫老夫人对她的好,都是可以随时收回去的。
更不用说别人了。
至于北冥瑾瑜,她相信对她是有真心的,可是没有人知道,这份真心能有多久。
就像当初,她最信任的人,不也是轻而易举的背叛了她,害得她被追杀,九死一生。
这世上或许有真心,但这样的真心,不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闫问昭长呼了一口气:“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我还没有想好。”
说是没想好,但其实她是没拿定主意,到底要不要离开。
北冥瑾瑜见着闫问昭茫然的样子,便知道留下闫问昭有戏。
便接着说道:“既然你不着急离开,不如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闫问昭不解的问道。
“嫁给我之后再离开。”
北冥瑾瑜的话惊到了闫问昭,她一脸惊讶的看着北冥瑾瑜,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
“不管你是用什么手段离开,我都没有了王妃,父皇肯定会再安排赐婚,我不喜欢,也不想让那些女子来府中扰了我的清净。”
北冥瑾瑜解释道:“可若是你进了王府,就算是诈死,我就有了几年内不娶妻的理由。”
“嗯?”闫问昭察觉到北冥瑾瑜这个理由有些太牵强了。
“而且到时候,你不需要想法子离京,因为我会给你完全的自由,你想去哪就去哪,没人会拦着你,就算是十天半个月不在京城都没有关系。”
北冥瑾瑜的声音带着几分蛊惑的意味。
“你的意思是,明面上我是你的王妃,但暗地里我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算是离府四处游玩都没有关系。”闫问昭反问道。
北冥瑾瑜点了点头:“你不在府上的时候,只要让人假扮成你的样子就好了。”
闫问昭顿时觉得这个主意很好,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见状,北冥瑾瑜接着说道:“我也不会纳妾,没有人会打扰你,扰你的清静。”
闫问昭听到这,忍不住吃惊的抬起头看向北冥瑾瑜。
不得不说,北冥瑾瑜这话说得着实是让人心动,对她百利而无一害。
“我们这样是双赢,你获得自由,我不会被逼着娶别的女人,你觉得如何?”
北冥瑾瑜一双如漆的眸子紧紧的盯着闫问昭,充满了多情,似乎能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闫问昭也的确陷了进去,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好。”
“那我们就合作愉快。”北冥瑾瑜满意了,脸上绽放出了一丝微笑。
闫问昭虽然一向聪明,但有的时候脑子也会反应过慢。
北冥瑾瑜很少真心的笑,尤其是像现在这样如同孩子得到了心仪的礼物一般,带着纯真,也带着几分温柔。
闫问昭一下子就看呆了,整个人晕乎乎的,直到被北冥瑾瑜送回了丞相府。
她才反应过来,用力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这不对劲!
虽说北冥瑾瑜的提议确实是双赢,但闫问昭假死也是可以的,同样是天高任鸟飞。
她为什么要跟北冥瑾瑜双赢。
北冥瑾瑜将来会不会被逼着娶妻,关她什么事情。
她为什么要帮北冥瑾瑜。
反应过来后的闫问昭,心中顿时升起被北冥瑾瑜糊弄了的感觉。
只是……
北冥瑾瑜被逼着成亲,她真的会觉得无所谓吗?
她真的能够接受有朝一日,得到北冥瑾瑜大婚另娶旁人,最后子孙满堂的消息。
闫问昭说实话,现在的她是接受不了的。
可她和北冥瑾瑜牵扯下去,又有什么好处,只会让她越来越管不好自己的心。
北冥瑾瑜是不是故意的。
闫问昭想不明白,整个人在床上滚来滚去。
算了,既然已经答应了那就这样。
反正吃亏的也不是她,就算是将来成亲了,她想要走随时都可以。
丞相府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闫老夫人为了家宅安宁,便下决定要去庙会祈福,并且要闫问昭陪同。
到了庙里之后,闫问昭更是心累,除了要吃素斋以外,她还要陪着闫老夫人跪在佛前几个时辰祈福,腿都快要跪麻了。
闫问昭本想拒绝,但瞧着闫老夫人恳求的模样,也只能应下。
虽说闫老夫人待她好有私心,但护着她也是不争的事实,没必要因为这么点小事伤了老人家的心。
所以等到晚上回房休息的时候,闫问昭已经是一瘸一拐的了。
好在她是大夫,不然怕是第一天就坚持不下去了。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就在第三天晚上,她刚睡下不久,就感觉到一股浓烈的烟味,猛地睁开了眼睛,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眼前却是一片火光,而且烧的极其迅猛,她连忙起身,鞋子都顾不得穿。
拿过北冥瑾瑜送她的那把匕首,便朝着门口跑去,可门口的火实在是太大了,她根本就冲不出去。
瞧见一旁的窗户,咬了咬牙,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