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长时间的压抑之后，爆发出来的是比以前更多更深的怨气。
顾小蛮站在路中央，无数石头砸向她。
端木若寒恰好看见了这一幕。
他今天本来是想找那臭丫头要解药的，虽然已经答应了狗皇帝不动这丫头，但他现在的功力只有一成，总不能一直保持这菜鸡模样。
但等他找过来，见到的就是她被人围攻的画面。
他还看得挺欢乐。
虽然自己不能亲自出手，但有人帮着揍她，他也乐见其成。
云庄本来想上去帮手，但被他制止了。
“不许去，她活该。”端木若寒阴测测的笑道。
他甚至想让云庄去搬根凳子来，好坐在旁边慢慢看。
云庄对他这种恶劣的行为感到很无语，但见得多了，久而久之就习以为常。
端木公子从来就是这个性子。
“公子是来找她要解药的，那万一她有什么好歹，解药从何去取？难道公子以后也都保持这一成功力了吗？”
“她那么厉害，谁能把她怎么样，看着吧，回头这群小孩就要遭殃。”
端木若寒坚定的这么认为。
直到他看见有个小孩用石头砸破了顾小蛮的头，那始终挂在脸上的阴冷微笑，才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硬。
他看见鲜血从那臭丫头的头上流下来。
她就这样傻愣愣的站在路中央，不躲避也不还手，好像成了一座不会动的石雕。
也没有哭。
端木若寒等了半天，直到那带头的小孩转身去抱起块更大的石头，那石头他一只手都拿不动，要两只手捧着才行。
他举起石头向顾小蛮的天灵盖砸过去。
端木若寒不笑了。
因为那臭丫头直到现在都没挪动半步。
“公子……”云庄犹豫着。
再不出手，那小姑娘恐怕就真没命了。
“滚。”
身旁的人冷冷丢下个字，然后转瞬没了身影。
等到再出现的时候，吴小宝双手举着的那块石头，已经被他捏在手里。
顾小蛮感觉身子被一道黑影罩住。
她后知后觉的的抬头，才看见那个穿着蓝色锦衣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前，单手捏着块石头，阴森森的看着她。
“你不是很厉害吗，之前那些凶悍哪去了？合着就是个欺软怕硬的，现在就只知道站在这里被人打？！”端木若寒气息不平。
虽然他这句话有很大漏洞。
比如那个所谓的“欺软怕硬”。
云庄在旁边听了半天，也没看出来她之前欺的软在哪里，现在怕的又硬在哪里。
但这并不影响端木若寒继续发飙。
吴小宝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大石头被人给夺了，又惊又怒，等他看清楚对方只是个比他大不多的少年，一只手还带着伤，底气就又足了起来。
“喂，你是谁呀？我们教训小杂种关你什么事？赶快滚开！”他骂着，上前又要去夺自己的石头。
端木若寒头都没回，一脚把人踹飞了出去。
吴小宝摔在地上。
但即使如此，也没有被对方多看一眼。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顾小蛮，继续发着脾气，“怎么不说话，我跟你说话呢！你之前不是很伶牙俐齿吗，现在倒是哑巴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
旁人就更不知道了。
但那些小孩讨伐顾小蛮的行动被人打断，也很不开心。
吴小宝站起来，又捡了许多石头，想也不想就朝端木若寒丢过去。
“你要保护这小贱货，那你也是贱货，我阿娘说了，跟他们在一起的都不是什么好人，她娘死了，下一个就会轮到你们！”
“对，打死他们！”
“让他们再欺负我们！”
“欺负我们的坏蛋都该死！”
一个小孩或许显得势单力薄，但他们有好几个人，所有人统一战线，不但能稳定军心，还能增加底气。
顾小蛮越是沉默，就越显得他们强大，他们越是吆喝，就越能鼓舞自己的士气。
石头像雨点般砸过来。
端木若寒是废了。
他现在只有一成的功力。
但即是如此，收拾这些小王八蛋也是足够的。
“你们，叫我，什么？”他终于偏过头来看他们。
不过说话的同时，他也驱动了那仅剩一成的内力。
那些原本朝他冲过去的小石头，就这样被定格在半空中，然后噼里啪啦落在地上。
离他最近的那个，也是擦着他的衣角落下去。
没有伤到他半分。
吴小宝跟其他几个小孩都吓了一跳。
“找死。”
端木若寒嘴角勾起一抹笑。
他平时总是很爱笑。
但他的笑又分成很多种，比如现在，那笑容就让人背脊发凉。
伴随着他与生独有的阴寒杀意。
“阿宝！”
张家婆娘本来也在旁边看热闹，见顾小蛮被打了，她心里痛快，毕竟自己也是受到过死亡威胁的人。
如今威胁他的那个人死了，他们当然要好好出一口气。
但现在情况又有不同。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凭什么打我们家阿宝！”她冲上来，抱住自家孩子，满脸护犊子的模样。
“他们刚才打人的时候你不出来，现在自己要挨打了，倒是叫唤的厉害。”
端木若寒之前在淮城也见过不少泼妇，但就算是千针纺的那些泼辣女人，跟苗疆的这些悍妇比起来，也差远了。
“他们那算什么打人，不就是小孩子闹着玩而已吗，真是小题大做，你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张家婆娘睁着眼说瞎话。
她最擅长说瞎话。
端木若寒都要听乐了。
“小孩子？”
他看着她怀里抱着的那玩意儿。
年纪看着是不大，但怎么也有十一二岁了。
他十一二岁的时候书都读了几年，这里的人，莫非都是些巨型婴儿？
“总之，今天有我在这里，你们休想欺负我阿宝！”张家婆娘扭着身子挡在那群小孩前面。一副母鸡护崽子的模样。
“都这么大了，还阿宝长阿宝短的，怎么，他现在还去找你吃奶吗？那这苗疆的地域风俗，当真是让人开了眼界。”
“你……”
张家婆娘语塞。
云庄沉默。
周围，也瞬间安静了。